钟毓清笑笑,将手搭在窗台上,食指弯曲,轻轻叩在窗台上,一脸沉思。
钱宝儿也想到了什么,一脸忧虑,“姐姐,这件事,需不需要同王爷说一声?”
江影也正在看着钟毓清,等着她定夺,毕竟事关重大,王爷临走的时候曾吩咐过,让他一切听从钟毓清的命令。
钟毓清摆摆手,“不必,眼下大晋战事才是最要紧的,万万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扰了他的布局,乱了三军秩序。”
或许,是她草木皆兵了吧,眼下大局国难当头,她还能不能随随便便就寻求他来帮助。
一晃半个月过去,钟毓清坐在钟府院子里的摇椅下,昏昏欲睡。
她都已经掐着手指头过了半个月了,本觉得都过去半年了,没想到才刚刚过去半个月。
看着树叶间隙漏下来的天光,钟毓清抬手遮在眼睛上方,手边是一壶温热的茶。
“王妃,王爷的信又来了。”
钟毓清接过来信,略略扫了一眼,随后又一个字一个字地重读了一番,里面的内容她都已经能背下来了,这才放下来,几不可察地叹口气。
池生站在一边。“王妃,王爷应该快来了吧。”
这才半个月,王爷
的信都已经寄过来五封了,每次都是大晋的西北军又攻破了城池,收复失地。
池生虽然没有去过西北,但是她在钟毓清的寝宫里面看到过一个模拟西北的大沙盘,上面还插着三角小旗子,她现在也没掰扯这手指头,推算出来还有几百公里失地没有收回来了。
“王妃放心,王爷马上就要班师回朝了。”
钟毓清叹了一口气,“这半个月都是在嘉峪关以内,气候尚且温暖,到了西北,又是入秋的天气,肯定会飘起来风雪,到时候,只怕我军会不适应环境,行军打仗,颇为困难。”
“怪了,王爷以往从来不会往京都里送这些消息。”
江影皱着眉头,以前,裴翎珩为了不让皇帝管的太宽,他一般都是在取得重大胜利才会上报一次消息让朝堂和百姓安心,或者直接速战速决凯旋归来,哪里会像现在这般,打一次仗便报备一次。
钟毓清闻言,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裴翎珩,应该是怕她担忧,特意将消息送过来,这是在给她吃定心丸呢。
正如钟毓清所说,如今裴翎珩正在帐篷里,看着面前的战局发愁。
帐外,隐隐有风声呼啸而过,他几乎
能够听到西齐和北秦呐喊的声音。
前些日子,他一步一步逼退西齐和北秦,如今到了关键时期,而天气又这般,西齐和北秦在漠北待习惯了,倒还好些,对于大晋的南方人来说,他们能勉强抓住手里的长矛大刀就已经很不错了。
钟毓清目光隐隐透过暗沉的乌云,看向西北方,“刮的是西北风,天凉了。”
她抬起手,接下来从树上遥遥坠落下来的一片落叶。
池生赶紧从屋里找了一件陈年的旧大氅给钟毓清披上,皱着眉头,“往年这个时候,还不见这般冷,今年的天气,也实在古怪。”
闻言,钟毓清摇摇头,转身进了屋。
半个月不见,她心里早就已经气消了,甚至还隐隐有些后悔,不应该在他临走的时候同他置气。
事已至此,她也心里暗暗祈祷,盼着裴翎珩早些回来。
她想着应该回王府看看,便去了一趟松鹤堂,同老夫人说了一声,回了王府。
王府上下,已经三天没见过钟毓清,乍一看见,竟然格外激动。
老管家一脸哭哭啼啼,“王妃,您终于回来了。”
以往裴翎珩经常不在家,这府上全凭着老管家一个人打理,所
以就算钟毓清不在,这家里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她抬眼,淡淡道:“辛苦你了。”
老管家看出来她心情不佳,便收敛了情绪,问了问想吃什么,吩咐了厨房去做。
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钟毓清坐下来,明明一整天只吃了早上那一段,她方才就已经隐隐有些腹中空空的感觉,看了眼前自己刚刚点的饭菜,突然没了食欲。
她转过头,咬住下唇,眉间亦有隐忍之色。
池生还未察觉异样,只顾着将桌上的饭菜夹到钟毓清的碗里来。
钟毓清皱皱眉头,胃里翻江倒海之意来的快倒是去得也快,她转个身的功夫,竟然突然觉得没有什么感觉了。
可能是最近受凉了,她拿起来筷子,正准备动手,便听见走廊上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看来本姑娘颇有些吃福。”钱宝儿笑意盈盈地走进来,看见桌上满满的饭菜,便极为顺溜地坐在钟毓清对面。
“还是姐姐知道我的口味。”
钱宝儿笑嘻嘻地吃了一口白玉菇,眯着眼睛,“姐姐,王府的厨子到底是从哪里找过来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