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池生听得心脏去扑通扑通跳,生怕马捕头往楼上来搜查。
钟毓清侧耳听了一阵,听见底下没有说话声了,料定马捕头已经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
池生脸色苍白,手还在颤抖,以至于手上的茶泼在手上。
“池生。”
池生微微一愣,回过神来,“王……小姐。”
幸亏她提前便换上了当地人的衣裳,还顺手易了个容,不然,肯定是要落到这马捕头的手里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明早一早便走!”
她眯着眼睛,目光看向窗外,方才马捕头手中的画像,正好能落入她的视线,不知是哪位画师出手,竟然画的神形兼备。
她必须尽快找到裴翎珩,否则迟早会被人认出来。
翌日,天还未亮,钟毓清便拖着池生从旅馆走出来。
出门的时候,经年的老门吱吱嘎嘎的响声,还把掌柜的那张长的贼眉鼠目的市侩脸引出来了,冲着门口看了一眼,随后又趴在柜台底下齁声震天。
池生也被惊醒了,主要还是漠北的气候实在是太冷,刚刚打开门,一股冷风迎面而来,吹得她一个机灵,赶紧裹好了身上的棉衣。
她搓着手,刚刚从被窝里
面带出来的热气瞬间退散。
“小姐,我们去哪里?”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茫茫一片,若不是因为周围的房子,她们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钟毓清皱着眉头,“往人多的方向走。”
漠北的天气,又干又冷,耳边都是呼啸的西北风,吹得人耳朵生疼。
此处是西齐的地盘,听闻西齐为了能够得到大晋,连三皇子都已经派出来了,此时此刻,说不定他就在漠城巡视,钟毓清此时大喇喇地在漠城走动,无异于肉包子打狗。
钟毓清皱着眉头,心里有些别扭,再怎么样,也不能将自己比喻成肉包子。
不过,眼下,她倒是真有些饿了,不知道这地界,有没有香喷喷的肉包子,又能让她暖和暖和手,还能让她填饱了肚子。
江影以前同西齐的三皇子打过照面,所以自然不能同她们一起走,昨天晚上,她便已经安排好了江影,找一处小院待着,随时听命。
“小姐,慢一点。”
池生搓着手,将白狐裘帽子罩在钟毓清的头上,“小姐,太冷了。”
钟毓清呼出一口白气,放眼打量着外面的动静,此时,已经有不少人都从家里走出来,背后拖着
一个长长的轨迹,这些早起的人,无一例外,都朝着一个方向走。
“小姐,那边好像是集市。”
池生满心欢喜,细细闻了闻,“小姐,好像还有包子的香气。”
“走,我们去吃点东西。”
她心里有些疑惑,本来该是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的地方,为何会如此井井有条?
压下心中的困惑,她带着池生,走近包子铺。
池生跑到包子铺前,让锅里的腾腾热气蒸着自己已经冻僵的小脸,终于缓过来些,“老板,来两笼包子。”
“得嘞,”那包子铺老板的声音响亮的很。
西齐的民风比较纯朴,一个面色红润的老妇人买了两个包子,坐在钟毓清旁边,正准备吃。
钟毓清连忙凑过去,搓搓手,挤出来一脸笑,“天可真冷啊。”
或许是她如今的妆容太过于憨厚,老太太也回了一句,“是挺冷的。”
“唉,也不知道这仗什么时候能打完?”她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瞟着那老妇人面上的神情。
老妇人冷哼一声,“这些狼羔子,整天打来打去的。”
对于这老妇人称西齐的三皇子为狼羔子这件事,钟毓清倒是没有太多惊讶。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对于上位者不顾民意,随意挑起来战争,她也有些看不过去。
“听闻三皇子刚刚打了胜仗,把大晋的那个什么王爷打退了,那大晋想来没人能应战喽。”
大晋同她没有关系,她只关心裴翎珩。
老妇人挑挑眉,看傻子一般看着她,“这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大家如今都是这么传的。”钟毓清眨眨眼睛,一脸天真。
“这狼羔子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若是他能打败大晋的那个王爷,那整个漠城还不得庆祝上三天三夜,酒池肉林,尽情享乐。”
钟毓清心里微微一喜,满怀期待,面上却是一脸不解,“大娘,此话何意?”
“这狼羔子从前在这里打了这么多次败仗,若是真的能一雪前耻,还不得昭告天下?”
老妇人一脸不屑,“他也就能在自己家门口蹦哒蹦哒,若真是论起来,恐怕连大晋那个王爷一根手指头还比不上。”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