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翎珩眸子倏地危险眯紧,手继续往前。
宇文昭已经能察觉,脖子上的血在顺着胸膛往下,温热的气息让他的汗毛竖起来,他一脸紧张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好似突然明白了,活擒而不是直接就地处死,并不是因为忌惮西齐的兵力,原来是因为他还有点用处。
“王爷!”
裴翎珩手微微一顿,淡淡扫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宇文昭吞了一口口水,他的手已经在微微发颤了。
“王爷,我已经同司马彦约定,若是他想叛变大晋,便直接来找我。”
宇文昭脑袋飞速转动,挖空心思想要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王爷,若是他知晓我已经被杀,肯定是投鼠忌器,到时候,王爷还想要引蛇出洞,便已经晚了……”
他的话刚刚说完,裴翎珩便手起刀落,宇文昭的身子宛若一片风中落叶,摇摇晃晃,扑通一声,坠倒在地。
他将剑身上沾染的血迹擦干净,又看看自己洁净的手,皱着眉头。
“王爷?”江影低着头过来,送上来干净的帕子。
他已经许久没见过王爷拔剑了,这三皇子,当真是触到了王爷的大忌,不然,他也不至
于死得如此凄惨。
“收拾干净,别被王妃看到了,她最不喜欢见到血。”
想到钟毓清这两天孕吐反应刚刚好了些,裴翎珩面色终于一松,“让人打盆热水过来,本王要沐浴更衣。”
他虽然身上没落下一滴血,但是总觉得身上有了血腥气。
“是,王爷。”
半个时辰后,裴翎珩用内力烘干头发,大步流星入帐,笑容潋滟。
“你回来了。”
钟毓清从软榻上坐起来,这两日一直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她本来想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没想到看一会便困意袭来,惹得她几次都把书砸在脸上。
见她睡眼惺忪,分明是刚醒,裴翎珩一把搂过来她的腰身,俯身正准备品尝一下樱桃红的软嫩唇瓣。
“等一等。”
钟毓清抬手,在他的胸膛处轻轻一推。
“怎么了?”裴翎珩眼睛里带着红血丝,声音压抑着胸口的欲望,沙哑低沉,充满了魅惑。
钟毓清眼神中带着一抹狡黠,“你方才是做什么去了?”
裴翎珩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异样,“昨夜一夜未眠,怕浑身臭熏熏的,再让你不舒服,我去沐浴更衣了。”
“还有呢?”她才不相
信,沐浴更衣,他竟然还需要一个时辰完成。
“没有了,”裴翎珩摇摇头,下定决心将宇文昭已经死了的事情压下来。
“你没有瞒着我什么事?”
“清儿,你还不相信我?”
钟毓清摇摇头,见他如此,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没事,我就是觉得,你身上有些杀气。”
闻言,裴翎珩眸间闪过一抹慌乱。
“毕竟这里是军营,有杀气也是正常,”钟毓清莞尔一笑,“你的事情都做完了。咱们何时启程?”
他怎么听不出来,她这是故意转移话题,不想同他亲近。
他疲惫地将脑袋靠在她的肩头,鼻间笼罩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
“清儿,明日我们启程,我方才是去……大营里安排了职务,我若是离开了西北,西北八万大军,不能群龙无首,本来司马彦应该是最佳人选,子承父业,若是司马老将军见了,应该也会欣慰至极,只可惜……”
他是想要杀了司马彦?
钟毓清一脸狐疑?不可能的,司马彦毕竟是司马如海的唯一。血脉。
“我方才试探了一下司马彦,随后又去司马老将军的坟头去祭拜一下他老人家,司
马彦是生是死,握在他自己的手里,全看他自己最后的选择。”
午时,司马彦双眸炯炯,他手里紧紧攥着宇文昭给他的信号筒,心里百般纠结。
以白日的光景来看,裴翎珩同宇文昭应该是算不上有什么交情。
那么,他在京都里听到的那一番话,难不成都是骗他的?
记忆回到两个月前,在他记事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踏入京都。
往日,父亲还在的时候,经常告诉他,武将的使命就是护好边疆,不能擅离职守,更不能惹得君王猜忌,所以,父亲曾经嘱咐他,一辈子不能离开居庸城。
而且,为了打消君王的猜忌,不仅父亲无诏不入朝,还在家训里加了一条,后代永不科举入仕。
他本来也是这么想的,等父亲百年之后,他便接替父亲的职位,成为戍守大晋边关的将军,没想到,他还没有准备好,便将居庸城这块烫手山芋丢给他。
皇上同他推心置腹后,他在宫里,遇到了兵部尚书王大人,他从来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