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第十一梦境童话时刻的最后一班球笼缓缓地停靠在金属轨道边的站台上,球笼的侧门自动打开,里面乘坐的宾客人还没探出头来,一对白色毛茸茸的耳朵率先弹了出来。
“我咧个豆,这里和白日梦酒店那里完全不一样哎!本姑娘体内的无名客之魂在默默燃烧呀!”挎着双肩包的狐人族女孩从球笼里钻出来,左顾右盼。
“跟星穹列车上那个小丫头星学的?”白色长发披肩的女人说。
“那小姑娘人还挺有趣的呢,还给了我一盒什么叫司丹康的护发素,还能保养尾巴呢,说现在的无名客都用这个,高级货。”狐人族女孩一笑,转身眺望。
白珩觉得那个列车上的小姑娘是真心挺讨人喜欢的。
虽说爱好品味有些不敢苟同,但人长的漂亮,性格也温和,脑子里的梗和笑话也多,还时不时的就送她点礼品,这位无名客后辈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
“他不是送给你过长安轩的香膏和素云纱吗?听族里的龙侍说那是持明族自几代龙尊前就传承下来的老药方,他也说很管用。”
“司丹康这东西总觉得不靠谱。”镜流低头看了眼手机,聊天框那头的人仍然是失联状态。
“别瞅了,路程一共二十分钟,你低头瞅了几百次,他又不会丢,又不会被人绑起来灭口,你和我的心眼子加起来都没他的多,更何况还带着那个小丫头星,能出什么事?”白珩推搡着镜流的肩膀往街面上走。
镜流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那万一呢?”
“万一?”白珩挽过镜流的胳膊,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万一!”
“他自己说过的,从天舶司离开的那天。”
“我不是无所不能的人,我只想保护仙舟,更想保护我身边所爱的人,所以请诸位不要相信饮月君一定能创造奇迹,但是一定要相信江凡不畏艰险,无惧逆境,带领诸位逆流而上。”白珩缓缓地说。
“他说的?”镜流愣了一下。
“没有,我编的,还准备写在新书里呢。”白珩咧嘴,“真信了?从他嘴里冒不出来这么谦虚的话哎。”
镜流惊讶的笑容忽然僵硬在脸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接着又默默地伸手捏住白珩的耳朵。
“哎呦哎呦!疼疼疼!”白珩晃着尾巴,可怜兮兮看着她,“我们是来参加大典的哎~让来迎接的人看到会丢江凡脸的~”
镜流默默地把手松开,丢她的脸和仙舟的脸倒是没什么,可唯独她不想让别人对江凡指指点点,在背后议论纷纷。
若是那群丰饶或军团的人还好,毕竟死人的嘴是最老实的,而且理由也正大光明。
可这里是匹诺康尼,是家族,她总不能因为三两句话就摸出剑来一剑劈开匹诺康尼吧?
耳朵上的力道松开了,白珩贼兮兮地睁开眼看了镜流一眼,见她手上没了动作,这才喜笑颜开地抱住镜流的胳膊,眼睛里透着狡诈。
“果然~有些人一出场其它东西都显得不过如此喽~”白珩吹着口哨。
“嗯?什么意思?”镜流迟疑。
白珩凝视着那双琥珀似的眼睛:“没什么,只是感慨最强烈也是最纯粹的爱情总在青春少年时,可惜那时候我还穿着开裆裤。”
她想拍拍镜流的肩膀夸她是占据天时地利,可又怕镜流拽着她的耳朵捏个不停,索性也就不说话了,只是挽着镜流的手在满是玩具的街道上闲逛。
她那句话纯粹是有感而发,人生中往往最真诚最纯粹的爱情总是在青春少年时。
那时候你对爱情与世界一无所知,就像是一张简单的白纸,就算是一滴墨都格外瞩目。
只有那个时候你才会不顾一切地爱上一个人,将来你经历过很多人很多事,你就不是一张白纸了,即便是最浓厚的墨染在上面都显得微不足道。
所以她才想感慨镜流是占据着天生优势的,简直比诸葛亮借东风还要离谱。
就好像你饿的要死,忽然从天而降一桌满汉全席,而另外一个人同样是饿的要死,可她也只能啃树皮。
白珩抿了抿嘴唇,左顾右盼地打量着那位来接机的家族成员。
她们来匹诺康尼参加谐乐大典带的行李并不多,只有一个双肩包的生活用品,里面塞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就包括那盒司丹康和江凡给的香膏和素云纱,还有一把桃木的梳子。
什么所谓的高级货司丹康肯定没有江凡给的香膏好用,可耐不住司丹康那东西量多,怎么用都不心疼,反而那香膏虽然精致,但少的过分。
她倒不是缺钱,论资排辈起来那鸣火商会的停云丫头还和她沾亲带故呢,再没钱也不可能买不起几罐香膏。
可女人有时候就是理性,或者是蠢的可怜。
那罐香膏就是舍不得用,总觉得平常用起来就是浪费,江凡又看不见摸不着,不如等见面前一晚再用,就觉得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