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整整十年,她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十年。现在,她终于等到了,却忽然发现,所谓婚姻,所谓幸福,这一切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模样。
这一刻,尔白莫名的有种想哭的冲动,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哭,她要努力的去笑。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无论多艰难,她都要咬牙走下去。
婚礼结束后,两人开车回到季西深的别墅。尔白卸了妆,洗了澡,身体半靠在床头,用手中的毛巾擦拭着漉漉的发。
新房内四处都是招摇的中国红,红的有些刺目,尔白知道,她即将面临的就是什么。漂亮的眸子有几分恍惚,然而让她担忧的并不是今天,她做了季西深几个月的地下,该做不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又不差这一次。
而从今天开始,他们才是真正的生活在一起,她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自己患有幽闭恐惧症,更怕他追问患病的缘由。
晃神间,季西深已经从浴室中走出来,腰间只围着一条宽大的浴巾发梢还滴答着水珠,俊朗中平添了几丝邪魅。
“西深……”尔白迟疑着想要解释,而声音却好似卡在喉咙中一样,怎么都发不出来。
季西深眉宇飞扬,含笑看着她,用一手搂住她,另一只手伸向墙壁上的开
关。
“西深,不要……”尔白惊慌的抓住他的手,制止他去关灯。
而季西深显然会错了意,他的目光落在他们紧紧交/叠的手上,笑意越发深邃暧寐。“这么急着想要?”
“嗯?”尔白微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瞬间涨红了一张小脸。心跳加速,连呼吸都变得毫无章法。她慌张的放开他的手,嘤咛道,“别关灯,我怕黑。”
“怕黑?”季西深轻挑了下剑眉,错愕的看着她。
“嗯,我,我有幽闭恐惧症。”
“你以前没有这个毛病的,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季西深蹙眉说道。
难怪她上次会在电梯中失控,竟是这个原因。
尔白抬眸凝视着他,略有些无奈的笑,“你说的以前是多久之前?六年前我就患上了这个病。”
季西深一愣,是啊,他对她所有的了解都停留在六年前,他们之间整整空缺了彼此漫长的六年时光。
“乖,睡吧。”他没有去关灯,轻微的叹息。
屋内的温度渐渐被点燃,而正是此时,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瞬间将气温降到冰点。
尔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僵硬了下,下一刻便放开了她,利落的起身。他的目光在手机屏幕与她之间流转了片刻,然后还是拿着手机,走出卧房接听电话。
尔白坐起身,苦笑,笑自己的视力太好。只那么短暂的一瞬,她看到了季西深手机屏幕上闪动着的是闫梦容的名字。
等了很久,都不见他回来。尔白披衣走出卧室,只见季西深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尔白淡漠的询问,但隐在身后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季西深看向她,眉宇间尽是不安与焦躁的情绪,“出了点事,我需要出去一趟,你早点睡吧,不用等我。”
“嗯。”尔白淡应着,来到他身边,伸出双手,温柔的帮他整理着系歪了的领带。他向来最讲究穿着,究竟有多急迫,才让他不顾及形象的往外跑。
尔白并没有挽留,更没有任性的哭闹。因为她知道留不住,强求的结果不过是两败俱伤。闫梦容闫梦萱,这对姐妹就像是她的梦魇一样介入到她的生活,阴魂不散。
季西深低头深看着她,墨眸中隐隐有歉疚之色,他却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他情不自禁的低头,用力的吻着她柔软的双唇。
“嗯。”尔白娇笑,只是笑的太过苦涩无奈。她娇软的身体贴靠在他胸膛,声音也是软绵绵的,“快去快回,别忘了我们明天早上的飞机飞希腊。”
“好。”季西深的声音几乎掷地有声。温香软玉在怀,他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迫使自己推开她。
季西深就这样离开了。
在他走后,尔白开始动手收拾行李,她收拾的很认真,事无巨细,每一个动作都如同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很慢很慢,却终究慢不过时间。
等她收拾好一切,窗外依旧漆黑一片。她挺直着脊背,就那样静静的站在落地窗前,等着天亮。
然而,从天黑
到天亮,季西深依旧没有回来。
尔白拿起一旁的机票,呆愣的看着,墙壁上的时钟已经走过了飞机起飞的时间。
她双手握着那两张机票,开始认真的折叠起来。而正是此时,身后的玄关处终于有了响动,她没有回头,依旧机械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季西深推门而入,映入眼眸的就是落地窗前那一抹清冷而柔弱的背影。
“尔白。”他低哑的轻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