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话从不出错,哪怕他一直对外坚称,邹娥皇有一把能和剑皇媲美的剑。
蓬莱弟子万儿八千,从不会有人怀疑蓬莱道祖。
所以青度,这个明面上的大师姐,邹娥皇摸着胸口想,那可真是除了道祖外,蓬莱上最贵重的一条命了。
杂学最大的弱点是杂而不精。
而青度。
她最强的从来不是悟性,而是专注能力。
所以邹娥皇比谁都怕这小姑娘走火入魔。
……
因为蓬莱道祖,真的活不久了。
而蓬莱要挑出一个懂事的掌门人,又太难了。
难到千儿八百年里,上一个还是战死的容有衡。
“你不用剑?娘们儿,你当你是个体修吗?”
方芥不是何城本地人,这意味着他其实没这里这么歧视女修,甚至他还贼烦那些酸不拉几的儒修。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觉得女修能锻体。
半响,对面那眉眼微垂的摆着拳头的人终是笑了。
而下一秒,比方芥反应更快的的是呼啸的拳风。
那极速如风,力大如牛的拳头不带任何道理,重重落下,一击不成又迅速掉头。
方芥忒了口沾了血的牙,终于正起神色,奇道:“嘿,你这娘们还真是个体修——”
刚才若不是他反应快,那一拳下去打落的就不该是他的牙而是他的半个脑袋了。
怪道蓬莱与昆仑齐名,一般地方也养不出这么个人形杀器!看骨跟,怕连二十岁都没有。
而逆光站着的那凶残杀器,心平气和道:“我不是体修。”
“也不是剑修。”
“我只是蓬莱的修士。”
“等你们来了蓬莱,就会明白,修什么只是一种手段,不该被定义,你可以说我修体,但不能说我是体修。”
一开始底下人都在笑,觉得这话怪里怪气。
唯有少数的几个姑娘隔着幕僚薄纱眼镜不约而同地亮了下,其中有个,邹娥皇多看了会,才发现她在给另一个人打手语。
只是不是通行的手语。
硬要说的话,像自创的几个字符。
但不管台下如何,台上已经打起十二分戒备的方芥竟猝然发现,哪怕面前这个人和他一齐被压制在了筑基中期,哪怕她甚至没用任何外力,一拳一势下总是在把他压着打。
直到打的他心底的冷汗几乎要浇灭了那本就不多的战意,这凶残的女修方停手,再没多看一眼躺在地上喘气的他,轻飘飘地将他踹了下去。
“下一个。”
方芥闭上眼,他隐隐有预感,这个女修,将来会很厉害,很厉害。
他只是她手下败将中的一个。
台下,邹娥皇不知道何时掏出了一把木墩坐着,一边嗑瓜子一边解说。
“啊,这个上场的是个儒修,啧啧啧,倒是个真有风度的,还知道先说声一声讨教——”
下一瞬,就见刚跳上台子的儒修,要同青度论一论的儒修,直接被惊呆了。
原因无他,要知道儒修这东西最宝贵的就是字,若能掌握一个字法的,也就代表了基本上是入门了,能掌握三个的,那已经是半道途上了。
这台上的儒修不过只有两个字,有个还只亮了几个笔画,就畏畏缩缩地浮在半空中。
而青度,只是挥了挥手,半空中就骤然放射出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忠、义、信、责。
谁胜谁输,一目了然。
底下的嘘声也骤然缩了一半。
邹娥皇掏了掏耳朵,“下一个,剑修——”
“下一个,法修——”
……
原先那些打定主意要大展身手的人此刻不约而同都沉默了,就是再是个傻子也明白了台上的人绝非池中物。
蓬莱从不说轻狂话,爱吹牛的其实是昆仑。
“下一个,”邹娥皇抬眼,却是一乐。
“这次上场的是占星师,哎呦,这可不就是撞到我们蓬莱的老本行了么?”
邹娥皇微微笑。
大道三千,总有一道生来就是为了坑蒙拐骗的。
而在邹娥皇心里,这样的道就是占星术。
但除了她之外,剩下的人神色却都有些懵然。
占星师?这是什么?
能打人还是跑得快?
不过听起来,好像是有些厉害啊,毕竟是蓬莱的老本行。
于是底下的人不约而同地仰起星星眼,想看一看刚才那个大杀四方的女修的老本行又该如何惊艳。
下一秒却看见青度干脆撂担子:“我不会。”
邹娥皇原本笑嘻嘻的嘴角瞬间消失,就听见青度清冷地同她传音道:
师伯,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