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看向站路侧的阮灵真,勾唇一笑,对她偏了偏头,示意她上车。
阮灵真笑着走过去,将贺礼放进后备箱,绕至副驾开门上车。
梁恪这几天在邻市出差,公司临近上市,忙到脚打后脑勺,今天还是从会议桌上匆匆赶回来的。
他歪头看一眼副驾上正在扣安全带的阮灵真,“怎么好像瘦了?”
阮灵真闻言,看他一眼,“才一个礼拜,我这瘦的也太快了吧。”
梁恪笑起来,承认自己是在找话,启动车子离开地下停车场,看眼她放在腿上的包,“沈佩然给你休假了?”
阮灵真拿着手机,按照她这些年的惯例,复盘今日传译过程中对几句古言典句的翻译是否到位,顺便再琢磨一下还有没有更准确的翻译方式。
她低低应了声:“嗯。”
梁恪默了几秒,才又接着道:“失眠还没好?”
阮灵真从今年年初就开始被失眠困扰,起初只是入睡时间变长,从一小时到两三个小时不等。
后来进阶发展,开始变成四五个小时,最后直接变成一整宿合不了眼。
期间中西医看了不少,吃了药,总算能安睡几小时,但只要药一停就又开始失眠。
各类助眠手段都试了,见效甚微。
这也是沈佩然给她休假的主要原因,还戏说:“元初还没熬上市呢,你可别中途出什么意外,那我可亏大了。”
最终本着她多活一日,就能被多“压榨”一份价值的资本家宗旨,给她批了半月的假。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阮灵真忽然觉得一侧的脑袋又隐隐作痛起来。
长时间的睡眠不足,让她经常偏头痛,曾一度严重到需要吃止痛药的地步。
她放下手机,靠上椅背,阖起双眼,揉了揉额角,“没有,这段时间还好,还算能睡着两三个小时,午休也能眯上一会儿。”
虽然入睡时间依旧很长,但也算有改善。
梁恪皱了皱眉,“再换个医生看看,实在不行就继续吃药,你这一直睡不好身体迟早吃不消。”
阮灵真应:“打算找时间再去看看中医。”
之前去看中医,吃药是一方面,生活作息也是一方面,但她一忙起来根本没办法严格按照养生作息来休作。
家里长辈看她吃西药也跟着急,都劝她找个有经验的老中医瞧瞧。
阮灵真的爷爷奶奶是忠实的“养身学”粉丝,深层次点儿来说也可以称作“国学粉”。
没事喝喝茶,练练太极,八段锦、五禽戏这些也都是驾轻就熟,中医中药更是日常保健之必需。
阮灵真说他俩再钻研钻研可以直接座诊号脉了。
二老退休前是航天大学的教授,很具自知之明地摆摆手,“你要是让我俩去说说流体力学,那能说个三天三夜,这看诊号脉可不行,术业有专攻。”
梁恪不太信中医,但见阮灵真眉眼间的疲惫,便也没说什么。
阮灵真捏捏眉心,忽然觉得车中香薰的味道有些陌生,随口问了句:“你换香薰了?”
梁恪钟爱木质香调,车载香薰一直用的是一款北欧老品牌的经典愈创木精油香。
今天味道忽然变了。
是与木质香基调完全背驰的花果调,酸甜莓果夹杂着清新兰香。
让人联想起的不是职场精英,而是青春洋溢的灵动少女。
完全不是梁恪的风格。
梁恪闻言微顿,答道:“Kari买的,之前的用完了,她刚好去商场,让她帮忙随便带了一瓶。”
说完松弛一笑,“我不太讲究这个,怎么,不喜欢这个味道?那我回头换了。”
Kari是跟在梁恪身边六年的助理,三十岁,已婚有一女,是一位雷厉风行的金牌特助。
阮灵真摇摇头,额角的裂痛感开始明显,她结束聊天,继续闭目养神。
不知是不是这两天连着高强度的工作终于让亢奋的神经感知到了疲倦,阮灵真在途中浅浅眯着了一会儿。
再醒来时车子正在下高架,先前市中心现代都市化的高楼大厦皆转变成了白墙黛瓦式的江南建筑。
阮灵真的视线在窗外景色停留片刻,开口问:“到城南了?”
南临是正统江南地界,古镇建筑并不稀奇,但水乡之貌保存较为完整的只有城南这一片。
梁恪点头,随后思考半晌,理了理人际关系,才又解释道:“我外婆是这边人,今天暖寿的是我外婆最小的姨妈。”
阮灵真点了点头,她和梁恪自幼相识,但也只有彼此父母熟识,对各自其余背景好像都知之甚少。
互相之间不会聊,也不会想起来要提。
他们太熟悉了,熟悉到貌似不需要再对彼此过多探索。
甚至连当初两人在一起都是“顺其自然”,冥冥之中就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