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把脉过后,道:“姨娘有小产的征兆,不宜跪在这冰冷的地板上……”
梁母喜出望外:“大夫的意思是,她有喜了吗?”
大夫拱手道:“正是,只是姨娘胎象不稳,还需调理静养。”
“麻烦大夫给开些补药,一定要保住孩子啊。”
“夫人莫担心,老夫自当尽力。”
“多谢大夫!”
梁母示意佟允容打赏大夫,佟允容面色如常,倒是云知面露不悦,心里暗道:你自己怎么不打赏,总是想从小姐身上捞些好处。不过云知还是从袖里拿出一锭银子双手奉送给大夫,并送大夫出门。
梁母急忙搀扶起珍姨娘:“你现在怀了孩子,千万注意自己的身子,快送姨娘回屋好生歇息,赶紧照着大夫的方子抓药熬药。”
珍姨娘受宠若惊。
接下来的数日,珍姨娘都在房中保胎,经过当日的惊吓和折磨,她吃了不少药,才好不容易保住胎儿,又经过几天的调养,苍白的脸上才终于有了血色,总算开始了平静的日子。
梁书言时常过来探望安慰,对比当日处置她时的决绝,如今已全然不同,仿佛那日之人并不是他。珍姨娘心里也想通了,妾室地位低下,梁书言待她也毫无情意,眼下有了孩子,才算终于有了靠山,不过面上对梁书言依旧温柔守礼。
自从丝兰背叛了自己,珍姨娘便请求梁母给自己安排了近身服侍的女使春桃,春桃是梁母身边嬷嬷的女儿,算是府里的家生子,底细清白,那嬷嬷是当初佟允容精心挑选来侍候梁家母子二人的,因此不会害怕再受姜宛珠的挑唆。
春桃服侍周到妥帖,将珍姨娘照顾得很好,是以看着春桃为自己尽心的样子,珍姨娘总是不由想起佟允容,这段时日,梁母和梁书言时常过来看望,连姜宛珠也送来了好些补品,唯独不见佟允容前来。
因此,这日珍姨娘感觉身子恢复得已然很好,该出门透透气,便带着春桃去了水云居见佟允容。
“珍姨娘不必行礼了。”见到珍姨娘正要欠身行礼,佟允容先道。
“多谢娘子。”
“姨娘大着肚子前来是有什么事吗?”说罢示意珍姨娘坐下。
珍姨娘在春桃的搀扶下缓缓落座,“倒不是有事,只是想着要来感谢娘子,那日若不是娘子帮我解围,恐怕我早就一尸两命,还要背负个荡妇的名声。”
“姨娘不必谢我,只是眼下虽归于平静,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我不能时时帮娘子解围。”佟允容道。
“大娘子她心狠手辣,又容不下我,我听说大娘子是一个老学究的女儿,出身既不高贵,又无德行,不知怎会凌驾于娘子之上,成为主母的?”
见佟允容不言,珍姨娘又道:“若娘子是这府上的主母,我的日子只怕会好过一些。”
佟允容哂笑:“我对这主母位子并不感兴趣,有些话姨娘莫要乱说,否则会给自己招来麻烦。”现在的她巴不得离开这里,既然对那个人失望透顶,又怎会恋惜一个主母的虚名。
珍姨娘:“不管怎样,娘子的恩情,珍儿记下了,若有机会定当回报。”
佟允容:“姨娘的心意我明白,现在安心养胎才是最要紧的。”
对于珍姨娘,她的帮助出于自己的不忍心,不忍心看她被姜宛珠迫害,自己吃过苦头,她又怎能忍心让别人也承受,只是和珍姨娘的关系也不会走得太近,除了自己,她谁都不信。
一日,梁母吃过早饭,闲来无事,一定要姜宛珠带自己去看看她新开的香料铺子,姜宛珠一时手足无措。
梁母想叫姜宛珠多些心思在生意上面,少找珍儿的麻烦,可是她前些日子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差点毁了自己的长孙,光是想想,梁母就觉得后怕和恼怒,也不知自己这个好儿媳一天都在做什么,有那么多闲功夫祸害别人。
尽管姜宛珠推脱铺子一切运行正常,没什么可看的,但是梁母坚持一定要去查看一下,实在拗不过,姜宛珠只好带着梁母出府,可她实在不知道该带婆母去哪里,走着走着,便走到了缥缈坊。
站在外面,姜宛珠硬着头皮介绍道:“婆母,这就是我新开的铺子。您看这生意还不错吧,你就放心好了,我们先回府吧。”
站在门口,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流水的交易,梁母笑得合不拢嘴。
梁母来了兴致,一定要进去看看,姜宛珠拉不住她,反被她给带了进去。
这次,她没有带帏帽,老板没有认出她,只以为是寻常的顾客,上前便道:“请问夫人需要些什么?我为您………”
老板的话还没说完,姜宛珠抢先道:“生意很好,你做得不错,先去忙吧,不用陪着我,我在这里随便看看。”
老板微怔,有些莫名其妙,暗道:这人脑子有病吧。
姜宛珠拉着梁母在店里逛着,说道:“刚刚那个是我们店的掌柜,现在是他帮着经营这家香料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