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秋厚着脸皮,对厕所门前的一队人说:“我吃坏肚子,实在对不起,我夹个塞,让我先进去行吗?实在憋不住了!”
众人看到艳秋脸色苍白,鬓角淌汗,不像是装的,这些人就谁也没吭声。
又过了一会儿,厕所的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一个男人走出来,一边走一边系腰带。
艳秋连忙往厕所挤,一叠声地对众人说:“谢谢!谢谢!”
进了厕所,艳秋蹲下之后,就听见各种咔嚓咔嚓的声音。
艳秋红了脸,这声音厕所外面的人都能听见,她尴尬极了。
不禁想起在哪本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前面激光扫射,后面炮火连天。
蹲在厕所里,她想起这句话,忍不住又笑。
总算是解决了肚子问题,回到边强身边。
火车在铁轨上晃荡了一会儿,艳秋又晕车。
边强拿出水杯,到车厢连接处去接水。
艳秋看着边强的身影,幸亏遇到边强,要是没遇上他,这一路,艳秋可怎么应付得来?
其实,艳秋一定会遇到边强的。
早几天,她就听到边强媳妇跟邻居聊天,说边强今天出门打工。
村子里,每天就那一趟长途大客车到镇子上,艳秋记住了时间。
今天上午,她赶到客车站点,“很巧”地碰到边强。
哪里有那么巧?都是人为的巧合。
原本,艳秋想直接跟边强说,两人结伴去市里打工。但边强有媳妇,艳秋有丈夫,她跟边强一起走,好说不好听。
路上碰到边强,那就另当别论。
火车继续在旷野上奔驰,车轮碾过铁轨,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边强打水回来,把水晾温,艳秋喝了水,肚子好受了一些。
后来,艳秋又睡着了。后背不由得又靠在边强身上。
边强的身体宽厚,结实,肌肉硬邦邦的,靠上去很暖和。
就像多年前,两人坐在马车上去上学,后背互相靠着。
那时候,艳秋对边强,曾经滋生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情。
但是,边强什么也没有向艳秋表示,那艳秋也不能太上杆子。
后来,艳秋结婚,边强年底也结婚了,两人的事情,都成为过去。
年少时光,仿若早晨的露珠,太阳升起来,露珠就蒸发得无影无踪。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轻轻地推艳秋。
艳秋一下子睁开眼睛,眼前人是边强。
边强说:“到站了,准备下火车,车票别丢了,出站口还要检票。”
艳秋的双肩包,已经被边强从座椅下面拿出来。
艳秋背上包,跟在边强后面。看着他的后脑勺。那后脑勺有两个头旋儿,她不禁抿嘴笑。
听说,两个头旋的人,特别聪明。
艳秋也一直觉得,边强比自己聪明。
出了站台,还要乘坐公交车,走一个来小时,才能到达工地。
边强说:“你站在这里等我,哪也别去,我给工地的朋友打个电话。”
边强进了旁边一家小超市。超市门口有个电话。边强进去打电话。
打一个电话,五毛钱。超过三分钟,要加钱。
艳秋站在一家饭店的门口。
站在这里,能看到超市里打电话的边强,还能看到火车站前,熙熙攘攘的人群。
饭店里忽然走出一个女人,问艳秋:“吃饭吗?”
艳秋摇头,说:“不吃。”
女人冷着脸,说:“不吃饭别站在门口,挡住了客人的路!”
艳秋心里说,城里人这么不讲理呢,站在门口都不行?
艳秋记着边强的话呢,不能打架,不能惹是生非。
她离开饭店,往站前走去。
走了一会儿,旁边出现一个胡同。那胡同里全是旅店,牌匾都是木头的,旁边挂个电灯。
此时,天已经黑了,旅店门前的灯,都不太亮。影影绰绰的,艳秋看着不太舒服。
有个男人站在旅店门口,看到艳秋往旅店看,就热情地说:“老妹,住店呢?”
艳秋摇头,说:“不住店。”
男人走过来,艳秋以为这里也不让站,起身就走。
男人却跟上来,一脸笑容地说:“老妹,你是找工作吗?刚从农村来的?”
艳秋说:“你怎么知道我要找工作?”
男人笑了,说:“我的眼睛会看,老妹,你长得这么带劲,来我旅店干吧,保证你一天能挣上100块钱。”
“整好了,你一天都能挣上200块。我保你挣一年钱,回农村就能盖上两间大瓦房。”
艳秋没想到,在旅店干活,一天能挣100 ,甚至能挣200块?在城里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