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惨叫声不绝于耳。
皇帝和太后都没睡，此时正在太后的永宁宫里，丫鬟太监全都被屏退，只剩下母子两人。
太后眉心紧皱，“嗯，这个萧无妄如今如此护着卫绮萝，恐怕是看上神医谷了，如今凝妃眼看着要不能用了，皇上得想个法子，可不能让将军府离心。”
“当年，萧彧能征善战，曾抵御大齐进犯有功，先皇御赐秦州给他为封地，并赐皇姓追封秦王……但好在，萧彧还没能享受这滔天的权势便死了。”
“留下秦王妃孤儿寡母……”
说到这里，突然忌讳起什么，话锋一转，道，“对了，那个卫雪柔，可有在秦王妃屋里找到那东西？”
皇帝摇头，“没有。”
提起这个，就憋了一肚子气，“侯府的这些女儿，真是中看不中用！朕原以为，卫雪柔可以利用自己那张脸，抓住萧无妄的心。”
“可谁知道，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她都没能搞定秦王妃，如今还被卫绮萝截胡，弄得不上不下的！”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皇帝脸色一片铁青，“今夜，王氏叫得那么惨，皇后又过去了，凝妃名誉不保，而那个卫雪瑶……”
顿了顿，才道，“之前朕的确是很喜欢她，她也识大体，有母仪天下
的风范……原本是想要她过个一两年，等皇后驾崩，凝妃不安分时再让她进宫，可现在时间不等人。”
皇帝深吸一口气，“怕是，只能让她去伺候萧无妄了！”
忍痛割爱，心如刀绞。
对萧无妄的恨意，更是无与伦比。
太后闻言咬牙切齿，“当初，哀家就该让他死！都是萧彧那个老东西，非要说什么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结果害得紫烟死不瞑目，倒是让陈雪意那个贱人活到了今天！”
“当年先帝驾崩之时，还非要见她一面，又派黑甲卫护送，就不知当晚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太后紧攥着双手，突然道，“哀家听说，卫绮萝最近和陈雪意亲如母女，这可不行！这样吧，明日哀家去一趟万福寺……”
“母后，您是要……”
皇帝有些惊讶。
太后沉沉点头，“留不得了。”
“咱们这老秦家的头上，可不能顶着一尊神……这也是她咎由自取。况且，今夜传出她是卫靖嫡长女的事情，往后她就是名副其实的侯府大小姐。”
“她要是动起来，只会把更多人牵扯进来。”
太后深深地看了眼皇帝，道，“皇上不要忘了，还有云兮和云岳！”
“若是太子被治好了，国丈府还会支持你在这个位置上坐下
去么？”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陛下不要忘了。”
“母后说的是！”
皇帝眼底，倏地窜起了一道杀意……
……
天蒙蒙亮了。
凝妃张开了眼睛，感觉身上的冷意的确轻了很多，她有些欣喜，唤了一声，“紫苏！”
紫苏是她的大丫鬟，寻常都是睡在她边上，方便随时伺候。
可今天早上，却没人回答她。
鼻息之间，传来浓烈的血腥气，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地上全是血。
王氏的尸体躺在血泊里，像是被放空了血似的，青白干枯，露在外的皮肤遍布伤痕，好像被虐杀之后放干了血的猪一样。
她瞪着眼珠子，眼底惊恐万状痛苦莫名，正定定的盯着她，像要把她吞了似的。
“啊！”
凝妃一声惨叫，光着脚冲出了大门。
地狱!
这里是地狱！
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了出来。
她一头栽进了外面的强光中，看到萧无妄站在身侧，对面皇后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身边站着云岳，靖安侯脸色煞白的躲在角落里。
所有人的脸色都很不好。
天已经大凉了。
夏季旭日的强光笼罩下来，像是幻觉一样，身后传来的嗓音却如同地狱幽灵，“凝妃娘娘在怕什么？一命换一命，就是你看到的
这样。”
“铛、铛、铛……”
伴随着高跟鞋的声音，她一步一步走出来，珍珠白的缎面旗袍上面，血迹如梅晕开，在阳光下显得孤傲冷艳，又嗜血阴郁。
嗓音虽轻，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笼罩了整个院落的强横气场。
无形中弥漫着，掩盖了皇后的威仪。
也压制了萧无妄的铁血霸气。
凝妃愕然扭头，见鬼了般盯着她，“你、你昨夜一直在屋里？”
她刚刚冲出来，竟然完全没注意到她！
她就像是和那地狱般的场景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