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留情(1 / 2)

旺儿媳妇略坐一时,自回荣府向凤姐复命,洪淏从里间转出,向黛玉笑道:“薛家剑走偏锋,难道笼络了大舅母,老太君就能点头教薛小姐进门不成?”

黛玉亦感无奈:“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王家不曾恢复元气,宝二哥的终身,老太太不松口,谁能违逆于她?”

王子腾背了处分,元春所能倚仗,只林海与史家而已,她虽体谅生母,到底要顾及祖母心愿,王夫人抑郁不能得志,近日愈发焦躁起来。

洪淏忽问:“这薛家的二公子行事如何?”

黛玉一怔:“听丫环说,模样做派,倒似宝姐姐的亲兄弟,看薛小妹风度,品论其兄,自有出众之处。”

洪淏点一点头:“你既与薛家小姐知己,有此喜讯,不可置若罔闻,何况又有大舅母与二舅母面情。”

黛玉笑道:“过两日,送紫鹃出门,我自去道贺。”

三月十八,刘家发轿接亲,一应礼数,都照纳妾办理,黛玉这厢,备足四抬嫁奁,又选家中丫鬟名唤小怜者送做陪嫁,紫鹃百般不舍,向黛玉磕头再拜,洒泪登了喜轿。

洪淏情知黛玉心中不快,翰林院应了卯,顺路查访在京各处产业,方至淮仁堂外,有林墨跟前小厮,名唤交儿的,气喘吁吁呼跑到近前:“大爷——了不得了,老爷要打死小爷!”

洪淏眉头一皱:“市井之内,吵闹叫嚷,成什么体统?天塌不下来!”

“大爷——姑爷——”交儿词不达意,“老爷大怒,要打死大爷,姑娘——姑奶奶恐是拦不住的,打发小的来寻姑爷立时回去,迟了片刻,大爷就没命了。”

洪淏即命林信预备马车,路上询问大概,免不得训斥交儿:“寿安混账,你们不去规劝,也不回给老爷,所以才有今日,我待你们宽了,过了今日,看你们还有小命不曾!”

交儿支吾道:“大爷——姑爷明鉴,大爷外出,只带蓝芜听用,小的早前并不知情——”

洪淏冷哼一声:“我记下了,你们都是好的,只蓝芜一个该死。”

交儿吓得三魂失位,再不敢争辩一词。

林海发狠,请了家法,要把林墨一气打死,阖宅上下,哪个敢近前阻拦?黛玉闻讯,如何还为紫鹃伤感?立时赶去东宅,堪堪救下大棍之下的胞弟。

想那林墨,娇生惯养长到十几岁,何曾受过如此苦头?挨了林海十余棍,喘吁吁趴在长凳上,除了叫疼,再无旁话能说。

“玉儿,你站到旁边,今日不打死这孽障,我当无颜去见列祖列宗。”林海扶着大棍,双目已是赤红,“他原不配你如此维护。”

黛玉跪在林墨身前,哭求道:“不拘寿安如何胡闹,父亲为他气坏了身子,教母亲在九泉之下如何自处?”

林海泪流满面:“你哪里知道,打死了他,你与晋嘉少得些祸事,我才安心同你母亲团聚。”

洪淏在仪门外,恰听到这一句,大步迈入内院,向林海说道:“师父何必如此,寿安年轻糊涂,果然不能受教,我便舍了清誉名声,也断断容他不得。”

林海心下稍定:“你不问问,这业障做下了什么勾当!”

原来神都百顺胡同有座“听音阁”,乃是花柳巷第一名楼,林墨偶与同窗花酒消遣,对那新出头牌一见钟情,近几日数不清撒下多少银钱,林海忙于公务,洪淏大病初愈,家中有一二知情的,都不敢轻易嚼舌,便有体面,都需顾虑,林家再无男丁,纵有百万家私,将来都是林墨一人承袭,他有功名,又是议亲的时节,于银钱之事,黛玉不甚约束,还有体己在手,两旬半月,自没有惊动林海之理。

今日晨起,林墨以会友为名,赶早出门,方至花魁楼下,撞见平安州节度使年双峰次子年富斌。对清倌儿百般纠缠,登时上前解围,两下吃醋冲突,不免动起手来。鸨母阻拦不得,惊动巡捕衙门,将两家主仆都缉拿起来。

林海是刑部正印,这样的事儿如何瞒他?震怒之下,提了儿子回家,登时请出家法,要立时把他打死。

回家途中,交儿已对洪淏讲说大概,洪淏宽慰林海:“原是我的疏忽,近来少于过问约束,纵得他这般任性妄为,您且用膳,等我问的分明,自然教他给您交代。”

林海咬牙恨道:“败坏家风的孽障,打死了事,有什么值得你问!”

洪淏打一眼色,黛玉赶忙起身,扶着林海说道:“父亲知道,晋嘉对寿安比您严苛,并不会徇私放纵于他。”

林海叹一口气,由了女儿服侍他折往内院净面换衣、重整仪容。

洪淏把林墨伤处略看两眼,知道并无大碍,且命小厮抬他敷药,又说道:“我在书房等你回话。”

林墨知道好歹,忍住了疼,敷两贴药,立时就往外院去,春凳上半趴半卧,一声不敢言语。

洪淏翻着手中《小雅》,淡淡问道:“知道错了不曾?”

“是。”林墨小声回话,“弟弟不该流连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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