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充沛的情感,最扭曲的情感。
女孩摸着胸口,按照以往的经验将自己同恋爱常见迹象一一对应,用极其荒谬的方式量化定义着自己的行动,并得出结论,她是爱着琴酒的。
獭祭一直将自己和琴酒的关系定义为掺杂着欲‘望与驯服的从属关系,毕竟最初是她先向男人解开了衣扣,将好的,坏的,高尚的,低劣的所有特点和能力明码标价呈递上去,只为了确保自己能够继续成为琴酒的下属。
他们的本质仅仅只是从属,就如同老板和下属一样,没有任何特别,只是在獭祭的引导下加入了“情人”的副标签。
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潜移默化的改变总是最难发现,重新构建体系,她后知后觉感受到琴酒的纵容与培养,她对着男人的态度也愈发放肆起来。
从逐渐靠近的距离,到越发随意的谈话,她询问男人的口味,学着在餐桌上小声汇报今天的生活,哪怕没有任何营养价值,男人也只是默默听着,偶然给出些许回应。
浪费时间的行为,与追求高效的两人显然一点都不相配。
没有感情的生物在琴酒默许的相处之中将自己构建成了满腔爱意的模样,獭祭存活的记忆中充斥着琴酒的身影,她以男人为锚点,在不断获得的反馈中塑造自己,明明已经确定了身份,却依旧变成了如今这样。
所有的行为,所有的态度,都表示着,至少,她已经将自己摆在了爱人的身份上和琴酒相处。
极其恶劣的———逾矩。
实验室的规矩,任何违背指令和规则的存在都应该被惩罚,獭祭在不停的学习,见识过太多的逾矩与利用漏洞获取利益的例子,她本人却一直充当规则的遵守与维护者。
只是她已不再那么将其奉为金规铁律———或许是因为不再有实验室不遵守即死的威胁,也或许是见识了太多,从她的逻辑而言在底线前的逾矩反而可以获得更大利润,她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却并不打算改正。
她非常,非常,非常在乎琴酒。这份在意理应融合了她赋予琴酒的所有身份,杂糅到连她也分不清究竟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回应。
好奇心是她活下去的驱动,她对于亲身体验爱恋非常感兴趣,对于琴酒的反应更是好奇。
没有缘由的头痛似乎在加剧,对于疼痛很有应对经验的女孩放长了呼吸忍耐,伸手拿出手机,向琴酒发送了信息,随后便换挡,踩下了油门。
毕竟不管是大道寺小姐的住宅还是琴酒目前所在的安全屋都离这里远着呢。
发件箱中,“想来见你。”短短的一句话,显示已读。
琴酒的回信来得很快,特地打开了提示音的獭祭听见声响,单手操控车辆,在看到回信内容后轻笑一声,放下手机。
头痛慢慢消失,一切似乎都在好转,可下一秒脑海中却出现了另外的声音和画面
“……我爱你呀……”
“……最爱你了……永远也不会背叛你……”
对面的身影和其他画面都非常模糊,但语气太过熟悉,记忆又太过融洽,不像是想象,更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獭祭觉得说话的人就是自己,但她可以笃定,自己从没有对谁说过如此饱含情感的话语。
她不可能拥有情感。
女孩指尖掐在方向盘的真皮皮套上。
事不过三,这是第二次,她“记起”了不属于她的记忆。
记忆浮现后头痛好像也得到了极大程度的缓解,獭祭盯着自己的手出神片刻,没有思考某些哲学问题,一如既往地当着鸵鸟,开车向安全屋驶去。
不要去尝试处理目前无法解决的问题,除非极为重要。至少目前,自己究竟被灌输了什么,究竟能不能算一个人,无论是否明白,都不影响她活着。
她唯一的需求,仅仅是活着就足够了。除此之外的一切好奇心都可以往后放,换在童话里绝对是那个能和蓝胡子恩爱到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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獭祭到达安全屋时已经恢复了最佳状态,看不出任何异常。
今天开车不知道怎么有点快,比预计时间早了接近十分钟。琴酒没在客厅,主卧的门紧闭着,她合上门对着房间叫了声“我回来了”,算是打个招呼。
回来顺路买了菜,自从点亮厨艺技能后,她和琴酒在外用餐的时间越来越少,大部分时候都是两人轮着做,三人任务的时候有时也会由伏特加完成。
琴酒大多时候只对简便的食材进行处理,獭祭也没想到以往和男人用吃不死人的厨艺相互折磨,仅仅只是因为琴酒不想买菜,懒得做,实际上对于调味很有一手,按照獭祭的对比,对方手艺并不比某些米其林大厨差。
只是对方下厨的机会实在少,偶尔一次提前配备红酒准备好,两人基本上用完餐就从善如流滚成一团,倒是有种烛光晚餐的调‘情感。
至于伏特加……只能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