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林婉兮耷拉着脑袋,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巴图放下公文,坐到林婉兮身边,语重心长。
“闺女啊,你以后就是漠北王了,你是女娃娃,本王不放心啊,本王就想着,趁本王还能蹦跶几年,帮你趟平这条路。”
“本王百年之后,你能安安稳稳地坐上这个王位,你的孩子承袭,萧逸尘留漠北就是祸害。”
兮儿没有兄弟姐妹,又没有绝对踏实可以信赖的人在身边帮衬。
萧逸尘是这孩子的父亲,他不能冒这个险,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巴图吧啦吧啦说了一箩筐,林婉兮明白巴图的意思。
可萧逸尘是大俞皇帝和代国公主的私生子,人家恐怕看不上漠北。
萧逸尘若是真有那个想法,何不拿着大俞皇帝的密令,假戏真做,直接在西北起兵?
幸亏巴图还没想对萧逸尘动手,否则宋录可能亲自带兵踏平漠北。
萧逸尘真实身份没公开,林婉兮不便明说。
“父王,逸尘不是那种人,人家可是刚刚救了你,没有萧逸尘,你这会都入土了。”
“嘿,你这孩子,我这还没怎么着,你就护上了,我也是为你好啊。”
巴图不满林婉兮向着萧逸尘。
只以为林婉兮像他一样,看中了一个人就一门心思扎进去,没想过别的。
到底是自己刚认回来的女儿,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着女儿不痛快,他这个当父亲的心里也难受。
紧接着话锋一转,“萧逸尘要么永远留在漠北,要么离开了就别回来,这是本王最大限度。”
林婉兮一听不干了,“你这个老头能不能讲点道理,萧逸尘是我儿子的爹,你还不让我儿子见爹了。”
巴图粗着嗓门,“有外公,有娘亲就够了,要什么爹。”
父女两小吵一架,谁也不让着谁,闹了一个不欢而散。
耶律艾晴听到宫女慧慧听到的消息,眼神都亮了。
“大王真的把林婉兮留下,让萧逸尘自己走?”
慧慧定定点头,“千真万确,这还是奴婢花了两吊铜钱,才打听到的消息。”
耶律艾晴本以为杀了季筱,至少能保住漠北公主身份,没想到耶律巴图那个老头竟如此无情,将她贬为奴籍,打发她到浣衣局管几个老宫女洗衣裳。
她可是漠北公主,居然让她做这种杂事,得想办法早点逃出这个鬼地方。
嗑完一半的瓜子扔回碟子里,拍了拍手上的灰,手掌沾了点水,捋了捋鬓边凌乱的头发。
耶律巴图不让萧逸尘留在漠北,而林婉兮如今贵为漠北王储,不会离开漠北。
他们两个不就等于是玩完了。
自打那日在安国公府见了萧逸尘一面,她便记住了他,只可惜当时季筱不让她碰萧逸尘。
说什么萧逸尘是林婉兮的夫君,前怕狼后怕虎的,最后不还是没算计明白人家。
季筱怕这怕那,她可不怕。
有一点季筱说得对,喜欢的东西就要努力争取。
林婉兮抢她漠北公主的身份,她就接盘她的夫君。
耶律艾晴掏出两块碎银子塞进慧慧手里。
“幸苦了。”
趁着萧逸尘走前,好好琢磨琢磨搭上萧逸尘这条线。
“那老头就是不讲道理,把我惹急了,他的这个破储君的位置,谁爱干谁干,反正我不干。”
林婉兮在耶律巴图那惹了一肚子气,回来对萧逸尘抱怨。
本以为还有缓和的余地,这老头可倒是好,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派人找逸尘。
说什么漠北诸事繁忙,照顾不周,改日前去登门道谢……
话里话外撵萧逸尘走。
虽说初衷是为了漠北,为了保护她,可这卸磨杀驴的动机也忒明显了。
林婉兮没敢当着萧逸尘的面说巴图劝她去父留子的事,只说是巴图舍不得她自己一个人带孩子。
两人并排走在小路上,萧逸尘默默停了半晌,心里多有不舍,却也明白巴图的意思。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能理解。
他扶着林婉兮,唇边勾起淡淡笑意。
“漠北王刚把你认回去,也是为你好。”
林婉兮偏头看向萧逸尘,“你能不能别这么善解人意,你可以去找老头闹啊,撒泼打滚把我带走,对付不讲理的,你比他还不讲理就对了。”
萧逸尘若是想,完全可以强行把林婉兮带走。他迟疑半晌。
“可漠北王是你父亲。”
兮儿从未感受过亲情,不知如何处理和长辈之间的矛盾。
他知道漠北王的顾虑,他跑到漠北王面前指天发誓,他对兮儿绝无二心,想必这个时候的漠北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