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耶律艾晴洗漱完,准备上床入睡,刚熄灭房间蜡烛,一道黑影鬼魅一般出现在房间。
黑影身穿一身黑袍,直愣愣地站在窗边。
耶律艾晴猝然看到黑影吓了一大跳,看清来人,拍了拍胸脯,软声软语嗔怪。
“黑袍哥哥,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吓了我一大跳。”
来人正是季筱心腹黑袍下属。
“艾晴公主活得好生滋润,主上把你当成亲生女儿,没想到主上养了一个白眼狼,今天我就为主上清理门户。”
黑袍下属声音冷淡,透着杀意,说话间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匕首,缓步逼近耶律艾晴。
耶律艾晴从小被当做公主培养,季筱并没有教她那些行走江湖的杀人伎。
面对黑袍下属,耶律艾晴一步步后退,后背浸出一层冷汗。
“你、你冷静,你想想当时情况,我若是不动手,你我都跑不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拿主上的命,换自己苟活。”
耶律艾晴岂能承认,“杀主上的这笔账应该算在林婉兮身上。要不是她的出现,耶律巴图怎么可能逆风翻盘,若是没有林婉兮,主上这会已经是漠北王了。”
黑袍下属像是听不到一样,高高举起匕首,朝着耶律艾晴刺下……
“啊!”
耶律艾晴退至墙角避无可避,眼瞅匕首落下,闭上眼睛,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林婉兮和萧逸尘在哪?”黑袍下属冷声冷语问道。
他们可是叱咤江湖的夜游神,如今主上没了,夜游神的那些兄弟,因不明真相去西北抓萧逸尘。
没想到人没抓到不说,还中了三皇子的埋伏,折损大半,夜游神算是完了。
耶律艾晴眼珠子一转,“明日林婉兮在常宁宫受封王储,人多眼杂,最适合动手。”
黑袍下属威胁,“你也不是无辜之人,你若是敢耍什么花样,我就把你私下给巴图加药量的事抖出去,大家都别好过。”
这句话属实拿捏住了耶律艾晴。
她加剂量也不过是为了早日登上漠北王位,只有巴图死了,她离王位才能更近一步。
只是季筱都不知道,黑袍下属怎么会知道?
耶律艾晴脸上血色退尽,无辜的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狠厉。
隔天,漠北王庭旌旗飘飘,鼓乐声响起。
林婉兮换上繁冗华丽金线刺绣四爪飞蟒冕服,脚蹬厚底鹿皮绒面朝靴,沿着红布地毯,缓缓走来。
朝臣分立两侧,漠北王巴图端坐常宁宫正殿之上,头戴纯白色狼头帽子。
面上严肃,眼底不觉泄出几分欣慰之色。
萧逸安宣读完大俞皇帝承认林婉兮为漠北王储诏书,王储册宝交到林婉兮手里,接受朝臣朝拜,然后便是祭祖。
漠北信奉长生天,故去的人放在马车上,尸体从哪里掉落,哪里便是长生之所。
搭上一个案台,摆上贡品,焚烧纸钱,再由萨满神巫召唤先祖灵魂,算是祭拜先祖。
林婉兮和巴图站在一边,萧逸尘和众大臣站在身后。
神巫手拿抓鼓唱唱跳跳,烟雾缭绕,炙烤得人有些焦躁不安。
林婉兮看着火堆里被风卷起的火苗,可能是最近神经紧张,竟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四下看了看,除了大臣和随侍宫人没什么异常,这些大臣都是大行会之后,巴图挑选之后留下的可用之人,随侍宫人也是查了好几遍。
萧逸尘此时也是随时关注着林婉兮周边的任何风吹草动,绣春刀始终在手里握着。
神巫“请下先祖英灵”,坐在椅子上浑身颤抖,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胡话。
巫师示意巴图可以开始了。
林婉兮接过巴图递过来的香。
她站在案子前,拜了三拜,上前把香插进香炉里,香还没等插进去,忽然感觉后颈骨飘来一阵凉风。
林婉兮下意识回头看去,方才坐在椅子上的神巫忽然起身,唱唱跳跳快步朝她走了过来,手上举着一个火把。
巴图等人神色如常地看着这边,好像这仪式本该如此,可林婉兮分明从神巫眼底看到一丝杀意。
神巫眼底充满血丝,死死盯着她,狰狞而决绝。
林婉兮心下一惊,这神巫不对劲!
本能地后退几步,那神巫手中火把倏然抛出,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一把抓住,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本该落在香炉里的火把“当啷”一声,被刀鞘拦住掉落在一边。
“嗖-”
一道闪着寒光的短刀擦着两人过来。
萧逸尘一手握着绣春刀,一手半抱着林婉兮,刀刃过来的时候,下意识错身把人护在怀里,利刃直直刺入他的肩膀。
绣春刀回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