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给谁打电话?”陈川刚挂电话,陆遥远就从他背后冒了出来。
陈川被他这么不经意的出现吓得差点把手机扔进了江里,他心虚地道:“没谁啊,我女朋友。”
“你不是被甩了吗?”陆遥远道,一双眼睛打量着陈川,眼神里写满了嫌弃。
“复……复合了。”陈川干笑道。
陈川说谎的心虚在陆遥远的眼里是吃回头草被发觉的尴尬,他仰天翻了个白眼:“瞧你这出息!”
陈川把手机揣回兜里,手指触到一个冰凉的竹片,他突然想起了岳青川交给他的东西,在他离开磁器口的时候,岳青川翻出了一个东西让他带给陆遥远,那是三块竹片,连在一起,像一把扇子,但据岳青川说,这是一种乐器,叫竹口弦。
“等你上了船再给他,不到船上千万别让他看见。”岳青川把陈川送到门口,嘱咐他道。
“那他问我这是谁给的,怎么办?”
“你就说你遇到我了呗。”岳青川把额发一撩,“就说你遇到了曾经的偶像我,一高兴聊了许久,就把这玩意托你转交给他。”反正到时候陆遥远已经上船了,想回来找他也来不及了。
陈川知道岳青川的顾虑,但是他道:“可我们三天之后,还是要回来的,录完节目后,我们要从重庆坐回帝都的飞机。”
“三天之后我歇业。”岳青川咬牙道。
以上是回忆的分界线
“远哥,我有个东西要给你。”陈川从口袋里把竹口弦递给陆遥远,他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竟然让岳青川宁愿选择不开业也要他转交给陆遥远。
陆遥远并没有立即接到手里,他先是愣了很长时间,如牵线木偶一般接过,等到还带着陈川体温的竹片触到他的手心,他才回过了神:“这是谁给你的?”
“岳青川。”陈川很老实地按照岳青川吩咐的话道,“我那天在磁器口遇到他的,我一下子就认出他来了,想拉着他过来跟你见面,但是他不愿意,还把这个给我,让我带给你。”
“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陆遥远吼道。
陈川被他的魔音逼得低下了头:“这是他吩咐的,他说他怕你揍他,所以让我等我们走的时候交给你。”
“你今年年终奖别想要了。”陆遥远气呼呼地别过头去了。
“凭什么呀!”陈川十分后悔接下这个差事,他料想到陆遥远会生气,但没想到会一下子扣掉他的年终奖。
陆遥远摆了摆手,表示不想跟陈川说话了,他就像一个在生闷气的小孩子,一个人站在甲板的最前头,迎着面而来的风将他的头发吹起,他低头看着如珍宝一样被握在手里的东西,良久,他将竹口弦拿起,放在嘴边,左手轻轻拨动着簧片。
他这幅专业的姿势,挑动了陈川极大的兴趣,他悄悄凑了过去,但没有想到的是,陆遥远吹得一点也不专业,他吹出的曲调不仅一点都没有旋律可言,那刺耳的声音夹杂在呼啸的风声中,就像是女鬼在低泣。幸好甲板上没有小孩子,不然肯定都被吓哭了。
“远哥,够了喂,可以稍微停一停吗?”这实在太特么难听了,再这样下去,陈川怕要引起两岸的猿猴跟着一块叫了,于是他试图打断陆遥远,突然几滴冰凉的水珠顺着扑面而来的风打在了陈川了脸上,陈川下意识地抬头望天,却发现并没有下雨。
撕心裂肺一般的声音终于缓缓停了下来,陆遥远回过头,原来他早已泪流满面。
“远哥,你不会吹就别勉强,这东西看着就挺复杂的,吹得不好不怨你,你也别哭啊。”陈川安慰陆遥远道。
“滚!”陆遥远道。
“好!”陈川听话地滚到了一边,然后他看到陆遥远顺着栏杆蹲了下来,用一种闷闷的声音说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他只教过我两次,我怎么可能还记得怎么吹得,我能吹出声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陈川不明白陆遥远口中的“他”到底指的谁,“是岳青川吗?”
“他成天只会捣鼓他那把破二胡,拉得跟鬼哭似的,哪里会吹这个?”
如果岳青川的二胡拉得像鬼哭,那陆遥远的口弦吹得就像是来自地狱里最深层的嚎叫,陈川忍住吐槽他的欲望:“那是汪粼?”
听到这个名字,陆遥远打了一个寒颤,他抬起了头,望着头顶如墨一般的天空,上面有繁星点点:“汪粼是回族人,这把口弦是他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传到他这,他也只会吹一首曲子了。他说竹制的口弦是姑娘才会用的,只要对着心宜的少年吹上一曲,少年就会倾心于那个姑娘。一首曲子,他只完整地对一个人吹过。”
陈川在陆遥远身边也蹲了下来:“那个人是你吗?”汪粼是回族,那他肯定也是一个□□,□□教是禁止同性相恋的,那他的感情必然会违背了他的信仰,难怪他后来会抑郁。陈川也抬起了头,望着天空,那璀璨的星河在他的眼里变成了一道深深的鸿沟,沟这头是陆遥远,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