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却是一闪而过的惝恍。
因为，她的心，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碎裂得不成样子了，疤痕累累，连她自己都憎恶。
所以，周靳臣问出的这一句，就像是在揭她的伤疤，让她下意识充满防备和排斥。
他就像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知难而退。
“所以，裴小姐应该明白。”周靳臣话语间似乎意有所指，“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裴予栀并没有领会到他话里掺着的其他隐晦意思。
“不同吗？”
裴予栀眨了眨眼睛，“哪里不同？”
她的眼底噙着一抹耐人寻味，反问，“我们的道明明就很契合啊，你难道忘了，这两年来，我们有多合拍了吗？”
“裴小姐。”周靳臣蹙着眉打断了她的话，“我说的不是这个。”
“是吗。”裴予栀耸了耸肩，是与不是都无所谓了，她只是有点不甘心。
“你确定，不跟我合作？”
哪怕她已经做到这种程度，提出的条件也足够诱人，连她本人，也足够诱人。
但周靳臣深沉的目光定定注视着她，缓缓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你说你只想要周太太的身份，那你得到了之后，又想做什么呢？”
这一句话，如同当头一棒，让裴予栀怔了好一会儿，眼睛微微眯起，满是警戒。
险些被他看穿。
她倒是忘了，他除了是她的男公关之外，还是周家的太子爷，既然是未来周家的掌权者，又怎么可能会放任她为了追逐凶手在周家搅弄风云？
并且，他心思之深沉，早已远超裴予栀所认知的范畴。
他过分的理智，过分的敏锐，于裴予栀而言，就是危险。
罢了。
裴予栀还不至于铤而走险到这种地步。
“周先生，我想我们应该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裴予栀适时终止这个话题，防止他探究得更深，将她自己陷入到一个不利的境地，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周靳臣不语，默认了她的话。
刚好，车也已经到达了裴予栀的公寓楼下。
裴予栀起身，目光瞥了一眼他的西裤，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啊周先生。”
嘴上说不好意思，但实际脸上却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容。
周靳臣垂眸看了一眼，面色波澜一瞬，继而不动声色地拿了一块毛巾，盖在上面。
“虽然谈不妥，但还是谢谢小叔送我回来了。”裴予栀礼貌致谢。
周靳臣从她的话中捕捉到了称呼的变化：“小叔？”
他离开书房之前，明明听到了裴予栀对裴远瞻说的话。
她想要和周昱退婚。
她之前说过，既然要和周昱退婚，那她就没有必要再跟着周昱喊她小叔。
而现在……
“噢，忘记告诉小叔了，我不打算和周昱退婚了，我们的婚期照常。”
裴予栀对他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还希望小叔到时候能够参加我们的婚礼，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