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榆几乎一夜未睡。
像这种大型活动的前一晚向来是最忙的,除对好词、走好场外,作为“大三老学姐”,余榆还需要做好站位标记、灯光管理、舞台效果监管等等。
校方很重视这次校庆活动,连主任都在熬夜加班,余榆这种小喽啰更别想着回去休息了。
待一切结束都已经快两点多,好在学校那边提前通知了阿姨留门,没被骂,余榆摸黑走进宿舍,所有的动作都仿佛0.5倍速,生怕吵醒室友们。
简单冲个澡、洗漱了一下,余榆正准备爬上床,黑暗中手机小小的屏幕突然亮起。
余榆被吓一跳,做贼心虚似的瞅了眼室友们的床。
其实大家都装了遮光床帘,根本不会被这一束光打扰到。
[ZY]:刚刚在阳台上看到你回来了。
[ZY]:辛苦了,早点睡,晚安。
这么晚了他为什么在阳台?
周衍住在D区,能看到自己回来,估计是靠路边的那一栋。
刚刚自己和几个同学一起从另一边回来,一路有说有笑,教学区还好,因为彩排一直有声音,但生活区静悄悄的,几人霎时间同时沉默,然后开始气声交流。
难道刚刚自己的声音真的很大?
余榆傲娇,他只字不提认错自己名字的事情,她也不主动提,但说话明显高冷了许多。
[兔鱼]: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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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式当天是晚秋好天气,艳阳当空,笼在人身上只觉得暖洋洋。
临大校园到处都是易拉宝,图书馆前的草坪上摆满了白色塑料椅,前一天刚立起的红色展板和主席台十分显眼,每一个经过的人都要上前几步来凑一凑热闹。
舞台搭建在室外,但准备的房间却设在步行五六分钟距离的一座教学楼里。
是正常的教学周,除了各个学院的优秀代表来参加开幕式外,其余学生依旧要照常上课,主持人们一大早就换上了礼服,走台排练,来来往往的学生冒着迟到的风险都要来围观上几眼。
最后一次彩排七点开始,和学生代表进场时间相同。
开场词结束后,余榆和高容川是在第一位领导发言后上场。
因着不是正式上场,主持人们都在礼服外穿了件外套,余榆的礼服是泡泡袖,怕压出褶,只将外套轻搭在礼服外,走路时一手拿话筒,另一只手提着裙摆,还要注意肩上摇摇欲坠的外套,心都是高高提着的。
好在对上台这件事余榆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她参加过不少节目了,有经验,不怯场。
但所有的轻松都在抬头那一刻被击溃,余榆的目光中猝不及防出现了周衍。
之前有听同专业学姐说什么,一定要邀请喜欢的人来看自己主持,因为在舞台上的每一刻自己都是在发着光的,是自己最有吸引力的一面。
什么发着光,什么吸引力,都随着余榆肩上的外套轻飘飘落到地上而消失殆尽。
全都是放屁!
衣服肯定是不能捡的,但面子还得捡回来。
余榆故作镇定自若开口,却和高容川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余榆疑惑扭头,也撞上高容川同样疑惑的目光。
糟糕,余榆想起来上台前两人刚调整了下台词。
还是自己提出来的,却因为慌乱一时间忘记了。
好在不是正式上场,老师也清楚余榆的能力,并没怎么责怪余榆,只是稍提了一句让她正式上台一定注意。
不是很严厉的语气,但余榆很少被说,难免失落。
老师先去忙别的事情,余榆仍在反思自己的失误,高容川体贴,接了杯热水递给余榆。
“别想了,也不能算是你的问题,好在不是正式的,好好准备一下,等会正式上台别出纰漏就行。”
余榆接过纸杯,感激,“刚刚分心了一下,第一次在舞台上分心,我在反思这个。”
“想什么呢?我刚刚好像在台下看到哲政院那个研究生学长了。”高容川意有所指,玩笑道。
余榆大惊,从椅子上弹起来,左右张望了下,声音不大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学长你别乱说!”
高容川笑而不语。
“余榆。”周衍从另一边走进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余榆的心从一个涟漪蹦到另一个涟漪。
高容川小声在耳边打趣,“哟,人家来了。”
余榆才没心思管高容川说什么,一心想着刚刚的对话内容是不是被他听见,扯出尴尬的笑回应,“好巧。”
“你叫余榆,之前是我弄错了,对不起。”周衍道歉得认真,眼神直直望着余榆。
他的眼睛里很干净,余榆想到初见他那天,一个暴雨倾盆的晚上,他的眼里有一片深蓝澄澈的海。
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