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青玄顿时跳了起来:“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给你唱曲儿?!你当我是什么人?!”
管仁幽怨地叹了口气,虚弱道:“头好痛。我只是听了阿玄的声音,觉得金声玉振十分悦耳。想必唱起曲儿来也是如同天籁。阿玄若是不愿意便算了。我这头晕之症,想必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谭青玄一脸纠结地看着管仁,半晌,她还是不满地一边嘟嚷着一边坐在床边的矮踏上,清了清喉咙:“你要听什么曲儿?”
“就那首《子衿》吧。”
谭青玄咋舌道:“你们府中的歌姬还会唱先秦的古曲,真是不同凡响。我还以为京城中没几个人会呢。”
管仁瞧着她,忽然温声道:“她们不会,但我知道,你一定会唱的。”
“那倒是。”谭青玄小声嘀咕了一句,心下有些得意。先秦古曲的唱法早已经失传,但谭青玄自小便极爱这些诗词。总觉得就这样失传,未免可惜。于是在爹爹的帮助之下,翻阅了许多的书册典籍,这才将它还原。
京城中如今流传的,都是她谱的曲子。
清越的歌声响起,管仁翻了个身撑着头看着她。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来,子宁不往”
第一句话唱完,管仁失神地望着头顶的红绡帐,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他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让身旁这姑娘唱曲儿?
谭青玄越唱越投入,歌声响遏行云。她的香闺之外,扶摇堵着耳朵不敢靠近半步。谭夫人也循声而来,一面堵着耳朵一面高声叫道:“不是让你看着小姐,别让她随便唱曲儿么?!”
扶摇委屈道:“奴婢就是离开了一小会儿,谁知道小姐怎么会忽然这样。”
“莫不是今日见了陛下,又又动了心思?”
“不不会吧。”
“怎么不会。她十二三岁的时候,天天追着老爷入宫陪太子读书。一空闲下来就要为陛下唱曲儿,翻着花样儿唱得还不带重样的。害得陛下每次都只能命御膳房做了许多的点心,这才堵住了她的嘴。”
“那可能”扶摇小心翼翼道,“小姐这是想吃点心了?”
“过午不食,大家闺秀怎么能大半夜胡乱吃点心。我去瞧瞧她。”谭夫人说着就要进屋。扶摇赶忙冒着魔音灌耳的危险追了上去,大声叫道:“夫人,天黑,您慢点走——”
谭青玄被扶摇的声音惊扰,顿时停了下来。慌乱地站起身。糟糕,她娘亲要来了。这要是看到管仁在这里,不知道要怎么误会呢!
正惊慌间,锦被中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将谭青玄一把拽进了怀中。谭青玄还没来得及惊叫,便听到耳边一声低唤:“除去鞋袜。”
谭青玄下意识地蹬掉了鞋袜,管仁揽住了她的腰向里面拖去。然后抬手将纱帐放了下来。
事情刚做完,谭夫人就已经走了进来。她扫了眼四下,瞧见书案上还摆着一些书,但谭青玄却已经是就寝的架势了。心下有些奇怪。
谭青玄已经明白过来管仁的意图,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动着。她在闺中并没有穿太厚的衣裳,如今紧贴着他,更是能感受到灼热的气息。
“阿玄,你睡了吗?”
谭青玄想了想,隔着纱帐答道:“正准备就寝。”
“怎么方才还唱着歌,娘亲一进来就要就寝了?”谭夫人的脚步声一点点临近,声音里满是狐疑。
谭青玄紧张地攥紧了手指,忽然背后一双手将她的拳头包裹了起来,示意她不要担心。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娘亲可是尽得外公真传。这要是女人能入朝当武将,娘亲都可以当禁军教头了。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她若是知道了,保不齐就是一顿毒打。
“娘,我我就是方才兴之所至,开开嗓子。如今是真的倦了。”说着还打了个呵欠。
谭夫人隔着纱帐道:“你这孩子,怎么性情愈发古怪了。对了,那管公子是何时离开的?你和他误会解开了么?”
提及此事,谭青玄还是觉得不解气。但是她怕娘亲掀开纱帐坐进来跟她谈心,只好不情愿道:
“都解开了。就是些小事儿,我会那么小心眼儿么?”
“这就好。”谭夫人站住了脚,“你呀,老是爱耍小性子。还有啊,你看看这鞋,放的乱七八糟的。就你这样儿,将来可要怎么嫁人?别说是嫁到普通人家了,若是真不得已去选了秀女,还不知道陛下该怎么嫌弃呢。”说着俯身替她整理好绣鞋。
谭青玄撇嘴道:“好了好了。用不着陛下嫌弃,这秀女我又不选。娘亲你就别担心了。”
“你倒是心宽。这是你说不选就不选的么?今日面圣,陛下又说了什么?”谭夫人问道。
“没没说什么。就听我述职来着,还准了我去八王爷封地搜集些史料呢。”
“你呀,一个姑娘家的。平白入什么太学?还成天嚷嚷着要和八王爷过不去。我看那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