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你吗?”她声音略清冷,又夹杂着沙哑。
“为何唤我恩人?”子桑祁有些委屈:“你往日都是叫我阿祁的。”
沉月:“真的…吗?”
他们关系这般好,为何她恢复的记忆中,会出现少年笑着掐她的画面?
这声“恩人”还是因为他救了她才喊的。
“阿祁……”她迟疑地说:“我想起了一些记忆。”
子桑祁猛地抬起眸,指尖颤了下,“什么记忆?”
沉月:“一些……不太好的记忆。”
她竭力想要看见他,试图去看清他眼中情感,是不是与她梦到的相同。
他轻笑着,像是在看一只徒劳无功的小蚂蚁,令她全身紧绷。
子桑祁站在榻边,浑身冰凉。
他眸中映出女子疑惑的神色,却没有任何能解释的话语,这段记忆像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深渊,若是能得到原谅,他粉身碎骨,甘之如饴。
沉月敏锐地察觉到诡异的气氛,她乖乖闭上嘴,不再言语。
等喝完药后,她才问:“阿祁,今日是什么日子?我隐约觉得很重要。”
子桑祁将瓷碗放在小桌上,递给她一块手帕,“今日城中开展剑试大会。”
剑试大会……
满池鲜血与嘶吼声一闪而过,沉月捂住抽痛的额头道:“阿祁,我好像得去一趟剑试大会。”
子桑祁扶着她,让她躺下,轻柔道:“别担心,已经安排好了,等你的伤好一些再去。”
羊义的医术精湛,过不了几天,应该就会痊愈。
但沉月此时皱着眉,神情痛苦。
子桑祁将她捂住头的手拿下,妖力源源不断地输送,他无奈地哄道:“头疼的小姑娘,想不想听故事?”
才十六岁,比他小那么多,可不就是小姑娘。
沉月忍住头疼,虚弱地说:“……想。”
子桑祁咳了一声,道:“从前有一只小猫,它有很多兄弟姐妹,但它却是最弱小的那一只。”
沉月唇色苍白:“然后呢?”
子桑祁揉着她的手心,声音柔缓似棉说:“小猫很笨,化形都不会,总是被其他伙伴欺负,……有一天,它被狼群捉住。”
他皱眉,想了想道:“小猫摇身一变,成为了狼王,原来它是混在猫群中的奸细,它找到了猫群的弱点,带领狼群霸占了小猫们的地盘。”
沉月眼角沁出泪珠,眨了眨眼,“小猫们输了吗?”
子桑祁瞥了眼她发间蓬松雪白的耳朵,昧着良心说:“就在小猫们绝望的时候,一个威风凛凛的龙少年从天而降,他打跑了坏狼,猫族长为了感谢他,打算将全世界最漂亮最雪白的小猫嫁给了他,龙少年问小猫——”
子桑祁目光柔和:“全世界最漂亮最雪白的小猫,你愿意嫁给我吗?”
沉月咬着苍白的唇,快要咬破,唇齿间却横过来一节柔软又坚硬的物什,她放弃自己的唇瓣,去咬那节指骨。
子桑祁温柔地注视着她,又问了一遍:“全世界最漂亮最雪白的小猫愿意嫁给那位龙少年吗?”
纯粹的妖力暖融融的,流向四肢百骸,疼痛暂且消弭,沉月松开那节指骨,露出上面沁血的牙印。
她急促地喘息着,闭着眼,声音低哑说:“…愿意。”
小猫愿意嫁给勇敢的龙少年。
子桑祁眼睛晶亮,竖瞳控制不住的扩大。
他嘴角扬起笑意,又绞尽脑汁想了几个童趣的故事。
沉月紧蹙的眉渐渐松开,呼吸也平稳下来。
然而他伸手去擦拭她额头的汗珠,却被她下意识偏头躲过。
子桑祁失望地收回手,看来那段记忆还是对她造成了影响。
若他真的是从天而降的龙少年,是不是就能被小猫姑娘接纳了?
子桑祁眼睫低垂,牙印上的血滴往外冒,顺着手掌流下。
可他终究不是。
他沉默地坐了一会,最后掖了掖被褥,轻声道:“好好休息,一切有我。”
他起身离开房间。
一连三天,沉月都没再看见子桑祁的身影,耳边是老大夫唠叨的声音。
“姑娘呀,万不能再使用强行使用那剑了,若不是这次及时,你这全身经脉就真的毁了。”
沉月靠在榻边喝着黑乎乎的药,面容平静。
“你可知经脉尽断的后果吗?”老大夫孜孜不倦地教育:“那可是终身瘫痪啊!你这姑娘怎么能意气用事呢?遇到仇人可以找殿下帮忙,他那么重视姑娘你,断不可能让你伤成这副模样。”
羊义说得口干舌燥,见沉月将苦涩的汤药喝完,忍不住又想继续说教。
沉月空洞的眼睛看着他,抢先一步道:“老先生,阿祁在哪?”
“阿祁?”羊义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