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歉,“圣女大人,这乃是我的木偶所化,若是冲撞了您,还请见谅。”
为什么是假惺惺……沉月木着一张脸,目光从他唇边落拓的笑意移开。
“……殿下能否将制作木偶的人告知我?”
子桑祁把木偶放回胸口处,整理着衣襟,“亡妻。”
沉月:“……亡、妻?”
“对,亡妻。”如今,在他心中相当于死了。
沉月望着空旷的街道,最终还是问道:“可否告诉我,她姓甚名谁?”
子桑祁缄口不言,他深沉的目光落到女子柔和的侧脸上,浓稠的情绪化作痴缠,欲要将她禁锢在透不进光的牢笼中。
可在她看过来前,子桑祁便提前收回目光,轻缓地回答:“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是个自由的人,我甚至不知道她从何而来,目的为何,她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存在。”子桑祁的声音变得很温柔:“索性我也不需要她在意,只要我还喜欢她,无论如何都好。”
沉月轻声问:“若是你不再喜欢她了呢?”
子桑祁垂下眼睫,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其实在无数次得不到答案时,他都想过放弃,如燎原野火般,将茂盛的翠色烧得一干二净,只剩寂寥旷野。
他喉结滚了滚,低笑一声,答非所问:“春天的风着实很凉,圣女快些回去吧。”
沉月没有执着这个问题,朝李玮的宅子走去,正要进门时,余光忽然瞥见一道黑影。
他匆匆而去,消失在拐角处。
沉月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下,旋即迈入门槛内。
与她料想的一样,其他人得到的说辞几乎重合,这座镇子在经过魔袭后依旧安详,分明是幸事,却没人能彻底放松。
柳冕带人去同样逢祸的地域查探,带回的消息却让人心神一震。
他的眉宇蹙成川字,肃穆道:“被魔族偷袭的大部分是处于边缘的村落,虽有修者监察,却仍然不能阻止魔化。一旦有人开始魔化,便会被一剑封喉。”
李玮瞪大眼问:“仙君,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柳冕沉重的摇头,“魔族乃我人族一生之敌,见则杀之,从无例外。”
“可、可他们魔化前是人族啊……”
沉月看了眼他泛白干燥的嘴唇,随后递了杯茶给他,“李镇长,想说什么便说吧,我们不会滥杀无辜的。”
李玮仿佛被踩中尾巴的狼,飞快地摆了摆手,嗫喏道:“没什么没什么,各位继续聊,鄙人去拿酒来。”
他僵直着身体,飞奔向屋外。
白诩眼珠子一转,“圣女大人,这个李玮是不是有问题?”
沉月指腹下的空酒杯转了一圈,晃悠悠落回原处,“答对了,但没奖励。”
白诩迫不及待想知道关键,可沉月存了心不说,任他如何耍赖都不松口,更别说有子桑祁守在身边,白诩咬了咬牙,压下满肚子问号。
月光如境,照亮街道每一处黑暗的角落,鬼鬼祟祟的人影悄悄阖上门,沿着路默默前行。
他的眼皮垂着,目光落在前面的道路上,薄纱一般的月光中,地面上纤瘦的黑影出现在视野内。
越来越近。
李玮一惊,卒然后退两三步,目瞪口呆:“仙、仙君……”
他手臂朝后藏了藏,试图掩藏臂弯间挂的木盒。沉月挑眉问道:“才用过晚膳,李镇长提着食盒去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