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翟王妃还有个儿子承欢膝下。”
康平牵扯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是啊,王妃不算福薄。前镇西王也算是为国效忠了。”
漠北战事中翟融云伤了根骨,怀孕都很艰难,刘景将她留在龙都让慕容康平照顾,独自一人远赴河西处理匈奴诸部和柔然余孽的事宜。翟融云生下刘易尧之后,刘景回来过一次,康平本意让翟融云同刘景共同返回武威,但翟融云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们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谁知道此别却是天人永隔。
冯后道:“你这孩子,现在也没个孩子在身旁,真是让人心疼。”
康平皱了皱眉:“娘娘的意思是也要让臣妇留在龙都了?”
冯后见她这般直白,点了点头:“现在在河西一片混乱,只怕你的丈夫也要像是当年的刘景一样,十年八载无法返回龙都了。”
康平幽幽望了她一眼,平静地道:“无妨。”
她不是翟融云,龙都并不能困得住她。
“反正龙都中有我的家人亲眷,我也不算孤单,还能来陪伴下阿姐——她最近瞧着,身体和精神状态似乎都不怎么好?”
冯后见她将话题轻巧地转移了过去,蹙眉看了一眼大长秋,不过思及她既然是从东宫过来,自然对现在郑珍容的状态有所了解。她道:“不知怎么,太子妃近半年来确实状态越来越不对。御医却看不出什么毛病来。”
康平抬了抬眼:“听闻太子旭也总是头疼、陛下的头风则是很多年前的旧症了,我家倒没有这个毛病,阿姐嫁入宫中不久,却也染上了,娘娘,莫非这宫里头,有什么邪祟?”
大长秋呵斥了一句:“大胆!”
康平低头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诚惶诚恐,死罪死罪。”
冯后被她那邪祟两字,惊得心头一跳。半晌,才故作镇定地道:“哪有这些怪力乱神之物。”
康平抬眼,目光飞快地从她的面上掠了过去,瞬间就又恢复了低眉垂眼的恭谨样子,心中却恶狠狠道,的确不是邪祟,而是人祸!
冯皇后现在怎么着也算的上是她这位郑家三娘的长辈了,她随意地、居高临下地关心了两句郑珍容的病情,就做出有些乏累的样子,道:“镇西王妃留在这儿用暮食吧。”
康平笑了笑低头答是。
传膳期间,冯皇后转去了内殿更衣。大长秋在一旁服侍,替她脱下见臣妇时的礼服和钗环,换上平时的常服。一边换,一边道:“这镇西王妃,看似恭谨,实则咄咄逼人。这两姐妹,在这方面还真是相似得很!”
皇后伸着双臂由大长秋为她系上腰带,皱眉了半晌,道:“你不觉得她每一句话都意有所指,似乎是知道了很多的事情?”
康平的表情语气,看着都很正常,并无阴阳怪气之感,可是冯皇后就觉着,她似乎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所为,字字句句总绕不过个什么东西,她将话题扯开了,她又能把话题给绕回来。
可冯皇后又疑心,是自己心中压着事情,才变得这般疑神疑鬼的。
大长秋替皇后更衣的手微微顿了顿,她从冯后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就随身侍奉着,这么多年感情业已经隐隐超越主仆,更似亲人了。冯后所做的事情,她泰半知晓。她指尖微微颤动,道:“娘娘,奴婢瞧着这个镇西王妃,越看她的神态举止,总带着些——先镇国公主的影子。”
皇后微微一怔。
她起初也是这么感觉,这个郑家三娘的身上笼罩着一团火焰,熊熊燃烧,她虽然长得一点都不像是慕容康平那个女人,可是眉宇之间的倨傲骄矜,那种让人看着牙痒的成竹在胸,却像足了她。
冯皇后只是自己不愿意把她和那个女人联系在一起。
毕竟那个女人早就被一碗鸩酒毒死在龙都冬月的漫天风雪之中,尸体焚化,骨灰荡入大慧觉寺后山。她活着叫人战战兢兢,死了难道还想成为人纠缠不休的梦魇么!
冯皇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也不愿意再起听什么慕容康平的事情。
这一点她同她的丈夫慕容焕还是有些相似的。
冯皇后这会儿终于有些理解慕容焕一提到慕容康平就头疼的感受了。
她沉默了一阵儿,突然道:“大慧觉寺舍利,有消息了么?”
大长秋抬头看了她一眼,叹息了一声:“娘娘……”这些年随着慕容焕日渐昏聩,冯后对那位本无什么感情的宇文公子,竟然开始不住怀念起来。可叫人起死回生之事何其玄妙?她就算拿到了大慧觉寺舍利,真的能将那宇文公子救回来么?那位宇文公子,死去的时间可比慕容康平还长。
“我就是想要个念想罢了。”
汲汲营营这么些年,冯后在朝堂在内宫各处伸展她的枝丫,将冯氏的势力遍布龙都各处,她离着权力的顶峰只有一步之遥。眼看着登顶之后就要失去目标,她将目光转而投向了少年时期的不如意。
“左右慕容焕就要死了。我给他做了贤妻良母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