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又召见外男?那高广寻似乎就要驻扎在这内宫之中了么。说是侄子,但他俩究竟什么关系——呵。”
她冷哼了一声。
大长秋垂头默不作声。
高淑妃获宠之后,一直以冯后马首是瞻,鞍前马后,在冯氏面前几乎谄媚如女仆。她又生得娇软可爱,看上去全无心机,时不时又卖蠢给冯后,因此冯后对她,几乎是半分防备也无。
可最近几日大长秋发现高淑妃与冯后似乎渐渐有貌合神离之像。
若真如高淑妃自己所言,想要的不过是给她的幼子一个富饶封地,那她最近做的事情,似乎有些多余得过分了。
大长秋道:“娘娘,要不要去高妃的宫里看看?”
皇后皱眉,思忖了片刻:“罢了,显得本宫小家子气。何况她一个孤女,能搅翻天去?不若先宣召医正在此处候着。皇上虽然睡下,可我瞧着,恐怕也就这几个时辰了。”
“不将宫妃们全部召来?”大长秋问。
冯后的脸上全是疲惫的神色:“不必了。我看着她们,也心烦。”
然而此刻在高淑妃的宫内,情况却不如冯后想的那样乐观。
高广寻捏着她的一只足,轻轻揉捏,高淑妃皱眉靠在凭几之上,一室暗香浮动。她揉了揉太阳穴,睁开那双杏眼。
高广寻说:“羽林已经备下了。”
高淑妃嗯了一声:“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一旁的阉官,也跪坐在侧,微微抬起脸来,却露出了半边面颊上的黥面纹。高淑妃心疼地看了他一眼。
阉人的嗓音尖利,他似乎在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同寻常男子别无二致,可却依然能听出常年捏着嗓子说话留下的习惯来。
他说:“镇西王妃去了静园。”
高淑妃蹙眉:“她去了观澜殿么?”
阉人回答到:“去了。她还发现了殿后密道——她似乎对那里非常熟悉。”
高淑妃的脸色微微一变:“她进去了?出来了没有?”
阉人说:“我过来的时候她还没出来。娘娘,她身边似乎护着不一样的人——”
高广寻也道:“她确实手里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力量。她会不会坏事儿?”
高淑妃思忖片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叫她给东宫陪葬吧。”
她将足从高广寻的手中缩了回来,笼入了宽大的裙摆,复又问:“皇后宣医工了么?”
阉人说:“宣了。”
高淑妃站了起来,对这那阉人道:“好了,叔父,高家的荣光,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