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打开门做生意,有买卖送上门,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李俊文笑道:“只不过我这酒楼费用略贵,只要曹大人付得起房钱,住多久都是可以的!”
“哈哈,李指挥这是看不起我归义军啊……”曹延恭笑道:“别的不敢说,咱们归义军最不缺的就是钱!倘若李指挥不要钱,我也可以用西域香料来抵房钱,此次来开封,可是带了不少呢!总之,李指挥大可放心,曹某可不是党项人,断不会少了房钱!”
这时候的西域香料可是硬通货,和金银一样,可以当钱流通的,也就是陈抟老道那种方外之人,才会拿这些香料不当一回事儿,当作垃圾都扔给了李俊文。
只不过香料当作硬通货流通,这只限于来往各地的商人或者是上层权贵之间,一般老百姓你给他这么多香料,他也用不着,也没处置换,放着发霉,自然是不喜的。
李俊文一听曹延恭说的这么大气的,心里一阵莫名兴奋,貌似这归义军是香料大户啊!想想也正常,沙州也就是后世的敦煌,地处丝绸之路要道,往来客商都要在那中转,即便如今丝绸之路没落了许多,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曹家掌握着沙州的军政大权,自然可以获得许多中原需要的紧俏西域商
品。人家放胡椒估计都是论勺放,哪像中原,放点胡椒还要用手指尖抓那么一小撮,然后手指互相摩挲一阵,生怕浪费。
因为开酒楼的巨大消耗,李俊文从岭南分得的香料等战利品,基本上都已告罄,本来可供选择的调料就少,若是再没有了西域的香料,那酒菜的味道势必大打折扣,影响酒楼的生意,这从之前房州的我家酒楼就可以看得出来。
房州的酒楼因为李俊文北上定州之后难以联系,香料断货了一阵,客人便少了许多。
最近他正发愁上哪儿去搞那么多调料,居然让他遇见了沙州曹家,真是想打瞌睡天上就掉下个枕头!此时李俊文看曹家两兄弟,仿佛就是行走的胡椒,blgblg的散发出胡椒呛人的气味……
“既然如此,我没有意见……”李俊文还保持着一丝矜持,不像石保吉,为了想要人家的大宛马,脸都快贴到人家的鞋面上去了。
“太好了,我们兄弟二人这就回驿站搬行李!”曹延恭生怕李俊文反悔似的,和众人告罪一声,就拉着曹延禄,领着几个随从,连饭钱都没结,风一般的搬家去了,只留下李俊文兄弟三人在风中面面相觑。若不是看他们不像是没钱的主儿,李俊文真的要怀疑这兄
弟二人要逃单……
回驿站的路上,一脸莫名其妙的曹延禄忍不住问道:“大哥,咱们在驿站住的好好的,为何要搬到酒楼去住?区区几个党项蛮子,难道咱们归义军还怕了他不成?再说那些香料,父亲让咱们千里迢迢从沙州带来,价值连城,不是用来结交朝中那些权贵的么,为何要拿来便宜这几个小子?”
“你懂个甚!”曹延恭一个脑瓜崩打在曹延禄头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呀,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怎滴看事情还是只看表面!若是如此,日后咱们归义军的复兴重任,如何能交到你手里!”
“这不是有大哥你么!归义军节度使的位子,再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头上啊……”曹延禄揉着头,一脸委屈道。
二十岁的人,还被当街打头,若是换作别人,他早就一刀捅过去了。可是眼前的是他大哥,所谓长兄如父,他对这个年长自己十岁的大哥,还是怀有敬畏之情的。
“放屁,怎么不可能!咱爹不就是顶替二伯当的节度使么!二伯不也是从大伯手中接过的节度使位子么!虽然我是长子,但日后万一哪天不幸身死,你不也得替我顶下去么!呸呸呸,看你把我气的,净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曹延恭一边吐着唾沫,一边
教训曹延禄道:“既然身为世家子弟,就得担起世家子弟的责任!咱们曹家虽然比不上那些世家大族,但在沙州,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以武安身,以文立命!难道日后我接了父亲的班,就不需要你们这些兄弟们的帮衬?这也是为何曹家的族长之位只传成年兄弟而不传幼子的缘故!若是曹家子弟都如你这般想法,都指着什么事情都靠族长去做,那曹家如何能延续辉煌,保证不被其他家族替代?张家的前车之鉴不远,难道你都忘了么!”
“我……我错了……”曹延禄难得羞臊的低下了头。
“实话与你说了,区区几个党项蛮子,手下败将,我又怎会放在眼里!”曹延恭见弟弟有所醒悟,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那为何……”曹延禄眼睛一亮,似乎觉得自己方才所言也有道理,又恢复了底气。
“你来开封这几日,就知道吃喝玩乐,可曾有心去收集情报?”曹延恭白了弟弟一眼,曹延禄心虚的低下了头。
“你道我为何来这酒楼吃饭?”曹延恭问道。
“不是因为这酒楼的饭菜独特,开封无人能及么?还别说,这酒楼的菜式确实独具特色,许多菜居然隐约有咱们西北塞外的风味!就拿那烤全羊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