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走后,榻上的人也不再装睡。
桓钦支起身,默默地坐在榻边,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可是应渊,我已经等不了你了!”
说完,他“咳咳咳”地咳了起来。
他以仙力点在他胸前两处大穴上,再借助地止的神力,暂时压下来自元神深处的伤痛。
以他现在的伤势,得加快速度了。桓钦在暗自盘算,却忽听门外响起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而后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以仙力探得门外之人的气息——是刃魂。
应渊都已经走了,他一个剑灵留在人间做什么?
他想不通,却还是去开了门。
刃魂进屋,自顾自地坐下,“应渊走了!”
桓钦也跟着坐下来,淡淡地“哦”了一声,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没有半点情绪。
刃魂微怒:“我说……应渊走了,你都不问问是什么原因?”
桓钦白了他一眼,“哦,那他要去做什么?”
没良心!
刃魂摆了摆手,“算了……还是活另外一件事吧,应渊让我陪你在人间玩几日,我们接下来去哪?”
桓钦心中很无语,这个应渊,人都走了,还留了一个麻烦的刃魂剑灵。
他一边给自己倒水一边说:“随便走走吧,走哪算哪。”
“没有美酒好肉的地方我可不去啊!”忍魂急忙表态。
跟着应渊和桓钦来人间这段时日,过了几日好日子,他还真过不了清汤淡水的苦日子。
桓钦受不了他的挑剔样,没好气地说:“你爱去不去,你若是不想跟着我,可以自己回应渊帝君身边,我绝不会拦着。”
说罢,他抿了一口茶,又轻轻地放下茶杯,起身出门,没有一点要等刃魂的意思。
“哎,你等等我!”刃魂急忙起身跟上,一边追赶一边嘟囔:“真不知道应渊喜欢你什么?”
他的疑问自然得不到答案。
他不紧不慢地跟在桓钦身侧。
跟着桓钦走了许久,他才明白桓钦那句“随便走走”是真的随便走走,一直闲逛到午时,他才停下来休息休息。
他们休息的地方叫醉春楼的酒楼,楼中宾客往来络绎,他们找了许久,也只在角落里找到一个无人的位置。
用了饭,桓钦带了两坛酒,又接着闲逛,逛着逛着就逛出了城。
淮阳县城以西三里地,是一片青葱翠绿的竹林,秋风吹过,就听竹叶沙沙地响。
竹林中少有人来,见四下无人,桓钦施法将那两坛酒收起来。
手上得闲,他就揉着自己的手腕活动筋骨,
刃魂见他动作心一抖。
“他这样的不会是想要找人打架吧?”
他动手打人之前也喜欢这样活动活动手腕,一见桓钦也做出这样的动作,也就自然而然地这样想了。再看桓钦的动作,越发觉得他的举动杀气腾腾。
片刻间,桓钦已然走远,见刃魂没有跟上,回头瞥眼看着他。穿过竹林的阳光,洒在他脸上,模糊了他本来的面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侧颜。
刃魂远远地望着,暗想:“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怎么感觉他这么眼熟呢?”
他正思忖,却忽听桓钦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你还走不走?”
他“哦”了一声,急步跟上去,问道:“我们去要去哪儿啊?”
桓钦淡淡的说:“西南,云州,保山县!”
刃魂不解,他听说西南不比江南繁华富庶,说是穷乡僻壤也不为过。他疑惑地问:“西南是个穷地方,去那儿做什么?”
桓钦又白了他一眼,道:“西南山多地贫,确实不是什么富庶的好地方,但你脱口而出的穷乡僻壤更不是什么好话!西南虽贫,却是山清水秀,比魔界、冥界还有修罗界好得多。”
刃魂被他堵得说不出话,不论西南再如何贫瘠,也比他们那个鸟不拉屎的修罗界强。
从江南到西南山高水远,普通人走上大半年了也是常事,但于他们而言,不过就是两三个时辰的路途。
三个时辰后,桓钦二人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入了保山县城。
西南的深秋有些冷,一阵秋风吹来,纵是仙人之躯,也难以忍受这刺骨的寒凉。
桓钦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住进的保山县最好的一家客栈。
翌日一早。
桓钦给自己买了一件斗篷披着,这才去办正事。
保山县虽小,却是名声在外,带着保山县从一众千古名城中杀出一条血路的,是当地特有的一种风雅之物——永子(棋子)。
永子质地温润如玉,色泽晶莹,手感细腻。黑子俯视如鸦青,仰视如翡翠;白子白如凝脂,是人间最好的棋子。
永子之名,桓钦早有耳闻。
他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