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子制作极为不易,单是挑石、磨粉、配比,桓钦就学了整整一日。
桓钦没有回客栈,而是就近住了下来,他又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以至于刃魂一整日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刃魂用法术探查不到桓钦的踪迹,就只能在城里一寸寸地找。
城西工匠铺。
炉火燃起,热浪扑面而来。
桓钦好不容易滴出一颗颗棋子,却个个大小不一,形态各异。
经历大半日的失败之后,他整个人都有了些颓丧之象。
工匠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和他滴出来的小半盆废子,恨不能去帮他。
可惜不行,桓钦的要求很明确,这副棋子必须由他亲手制作,绝不假手于人。
他无声地叹息,“看来要再多备一些矿料了!”
“滴子最考验匠人的手上功夫,你今日是第一日学,不要着急,慢慢来。”匠人宽慰道。
桓钦轻轻“嗯”了一声,正要接着动作,却突然听见院外有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正是刃魂!
桓钦皱起眉,“我出去看看。”
工匠笑得灿烂又谄媚,“不碍事,你去吧。”
桓钦微微颔首,出了院子,果真是刃魂。
忍魂没好气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桓钦冷冷道:“本君要去哪儿、做什么,似乎不需要向你汇报吧?哼,你若是奉帝君之命看着我,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告诉他,他想知道什么,小仙回去之后可以亲口告诉他,绝不隐瞒。”
刃魂脚下不知何时起了一个阵法,逃挣脱不得,怒问:“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把送你回应渊身边,省得你在我面前碍眼!”
说完,他不给刃魂半点反抗的机会,催动阵法,将忍魂传回本体。
把刃魂送走后,桓钦又回去接着滴棋。
最后一场秋风过后,渐渐入了冬。
西南的冬冷到刺骨,纵使面朝热浪,也消不掉身后的寒凉。
桓钦滴出最后一颗棋子,熄了炉火,又将近几日滴出的棋子磨砂晾干,挑挑拣拣地选出一副棋子。
他将棋子收入盒中,如约付了工匠一千两银子。
工匠收了银子笑得合不拢嘴,奉承道:“公子确乃奇才,短短三个月就已学成,别的学徒若想学成这门手艺少说也得一年半载。”
桓钦看着他奉承虚伪的表情笑了笑,不说话。
这三个月他没日没夜的练,这才勉强凑出一副棋子,和他口中的一年半载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并没有在人间多待,出了工匠铺就直奔魔界而去。
桓钦见到他想见的人时,正是深夜。
来人和他一样,罩了一身黑袍,宽大的帽兜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饶是如此,这一身的黑袍也遮不住他天生的王者之气。
黑衣人见到桓钦,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你是谁?紫炁的簪子怎么会在你手里?你把她怎么了?”
“你不用担心,她现在很安全。”桓钦回道。
黑衣人冷哼一声,威胁道:“最好如此,你若是敢伤紫炁半分,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桓钦嘴角微扬,“你真这么爱她?”
黑衣人坚定道:“当然!我此生只爱她一人。”
桓钦冷笑道:“爱?可惜啊,你的爱太自私了!”
黑衣人愤怒地指着桓钦,怒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桓钦又是一身声冷笑,“你说你爱她,那你可知天条首戒为何?”
不待黑衣人回答,桓钦自顾自地说:“玄襄,我来告诉你,天条首戒就是九重天仙神不得生情,若有违逆,情罚加身,认错方休。”
他看向玄襄,“再告诉你一件事,两年前,妙法阁前任掌事丝璇就因为与霑夷有染,死于情罚之下。”
“你说你爱陶紫炁,可你的爱早晚会将她推入无尽深渊。”
玄襄戒备地盯着他,暗想:这人未免知道得太多了!
天条首戒,还有丝璇之事不是什么秘密,想知道很容易,可他和陶紫炁之事,并无人知晓,他如何得知?
他眼睛微眯,看向桓钦的眼神越发警惕,“你到底是谁?”
桓钦淡淡道:“你只需知道我是来找你谈合作的就行,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
“一个连面都不敢露的鼠辈,还妄想与谈我谈合作?”玄襄“哼”了一声,“你既然不愿说,那我猜一猜,你是……计!都!星!君!”
玄襄一字一句地说出桓钦的身份,桓钦闻言微微一怔。他轻笑一声,既已经被玄襄猜出身份,也没有再隐藏下去必要。
他缓缓摘下面具。
“不愧是邪神,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桓钦嘴角勾起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