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回去,我失了情根,忘了许多关于你的事。”
桓钦眉头紧蹙,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谁做的,彼时,应渊已封帝君,放眼整个九重天,敢抽帝君情根之人,唯有天帝一人。
“……这样么?”
“你不信?”
“信。”桓钦又拨弄了几下噼里啪啦燃烧着的柴火,苦笑道:“信又如何,往事随风去,你我终究是错过了。”
“可我们还有将来!”
桓钦惨然一笑,“将来?呵……应渊,你是天……”帝。
他忽地忆起在忘川河畔,入轮回之前应渊与自己所说之话——他已不再是天帝。
想起自己机关算尽、费尽心机都得不到权位,应渊却能轻易舍弃,既羡且妒。
他暗自在心中叹息——唉,应渊本就强大,又有染青之子的这层关系在,只要他想要,就是那至尊之位,他也能唾手可得。
“……你是六界唯一的上神,仙寿绵长,而我一介凡人,身消神陨也不过百十年间的事。”
应渊正色道:“那我便去下一世寻你。”
柴火噼里啪啦地炸了两下,火星跳到他们脚边,两人却不为所动。
桓钦将烧火棍扔到火堆里,笑望应渊,说道:“那你可曾想过,数十年后,当我白发苍苍、老态龙钟之时,旁人见我身旁有个俊美无双的年轻人,问起你的身份,你要我如何回答?”
桓钦紧盯着他,脸色沉下,“几十年后,你日日守着一个没用的老头,又能坚持多久?何况,你能否坚持到那个时候犹未可知。”
“……”应渊张了张嘴。
桓钦打断他:“别急着承诺,未来之事谁都料不准,任何无法兑现的承诺,最终都会化作刺向他人的利刃。”顿了顿,又道:“应渊,求而不得并不可怕,真正令人痛苦的是得而复失,那种满心期待又满心失望的巨大落差,我不想再经历一遍。”
应渊知他是在暗指自己失约之事,满怀歉疚地看着他,愧疚道:“对不起。”
桓钦沉默片刻,道:“你无需道歉,那事不是你的错。”
忆起往昔种种,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落,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况且……你身边那个小花妖准许你这么做吗?”
听他提起与颜淡的过往,应渊赶忙解释:“她不会。”
桓钦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的应渊,那深沉的眼神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应渊猜测他大约是误会了,连忙补充:“我与颜淡早在六千年前就已经断了,她如今已经成亲,还有了一个孩子,我们如今只是朋友。”
“我就说嘛……”
桓钦望了一眼庙外,不知何时风雨已停,观天色,不消多时,乌云便会散去。
“原来……我不过是你退而求其次选择罢了……我还要赶路,应渊君自便吧。”桓钦起身,冷声道:“往事随风散,应渊,我们没有未来。”
桓钦正要离去,应渊急忙冲过去将他抱住,“不,你绝非我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不论是过去、现在,亦或是未来,你都是我唯一的选择。”
桓钦怔愣许久,喃喃道:“你可知你在地崖昏迷之时,喊的是谁的名字?”桓钦怔怔地说道:“你喊的是……颜,淡!”
应渊抱着他的力度收紧了些,“倘若在是六千年前,我或许会犹豫,但过了六千载岁月,许多事我早已想通。”
他将头轻轻抵在桓钦的肩上,沉重的力道压下来,桓钦很想将他推开,抬起手却又不舍,终究没有动作,任由他抱着,耳畔传来轻轻的声音:
“桓钦,你不止一次去过地崖,对不对?”
“那时我双目失明,只能凭借声音与闻到的气息判别身边之人是谁,你担忧我察觉你活着,便用瑶池的菡萏花瓣佯装颜淡的气息再来看我,这才让我误以为陪在我身旁之人始终是颜淡。”
桓钦沉默良久。
“你……喜欢我什么呢?温文尔雅?和善宽仁?这些皆是假象。心思阴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是真实的我。”
“这么不堪的我,你还会喜欢吗?”
“不试一试,你又怎知我不喜欢?”
“那便……试试吧!”
应渊喜极而泣,抱着他他道:“桓钦,谢谢你还在等我,从今往后,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再失约了。”
……小结局he了……
……其实,按照我最初的设想后面还是有的,但是写着写着就在这里he了,先这样吧,以后来灵感了,再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