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亦宁身子倏然一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那双波光粼粼的鹿儿眼瞬间裹了泪。
她嗫嚅着唇:“世子,你说什么?”
宋景琛拧紧眉头,微微一怔,忙把她拉过来,心下有些懊恼,此番当真是他有些不会说话。
“不是这个意思,太后说,皇帝对先前宋国公的事情多有芥蒂,故而不会给你们实权,唯有吧暗市交给他,或者让我与你合离。”
苏亦宁抿唇,泪水掉落在衣襟中消失不见。
“所以,世子选了第二种?”
宋景琛一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她当真不明白吗?
谋逆之芥蒂永远无法消失,哪怕他交出了暗市,皇帝最多不过封她郡主便罢了,却终究是有名无实。
苏亦宁吸吸鼻子:“我不想要郡主的位置,对我来说,除了添了些阿谀奉承之人,没什么两样,所以世子不必为难,收好暗市就是。”
看着她这副‘大义凌然、委曲求全’的样子,他没忍住发笑,指尖点了点她额头。
“你整日都在想些什么?你以为暗市是个物件,谁想拿走就能拿走的?”
暗市厉害就厉害在此处,暗市之人衷心于国公府,绝不会另外认主。
皇帝自然知晓,所以才会对他们芥蒂更甚。
也就是说,哪怕他把暗市拱手奉上,也无人会真正听从于皇帝。
“那世子打算如何?”
宋景琛牵唇:“远走高飞如何?”
苏亦宁微愣,转而挂上一抹笑:“不行,妾身着实物质,过不得苦日子,还是京城中比较好,不是说好,让妾身凭本事坐上世子妃的位置吗?”
“世子,世子妃的位置,应当过不了多久便是妾身的了,此时远走高飞,着实不是一笔好买卖。”
宋景琛被这话逗笑,诚然,他本就是逗她的。
太后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考虑,那便在这一个月内快刀斩乱麻,把所有的麻烦都解决掉才好。
翌日,苏亦宁去求了皇帝,让皇帝下诏,命她进宫为太后治理头风。
既然苏瑾萱寻不到机会害她,那她便为她制造一个机会便是。
寿康宫内,太后颇为无奈的看着苏亦宁故作正经的针灸,无奈道:“你啊,这又是闹哪一出?哀家哪里就头风发作了?”
苏亦宁聚精会神的下针。
“外祖母,针灸能疏通经络,调和阴阳,对身子是有好处的,寻常也可以用针灸来保健。”
太后不可置否的点头,却忽然一阵头晕目眩。
苏亦宁落下最后一针,突然发觉太后面色不对,她心下一惊:“外祖母,您怎么了?”
太后缓了好一会儿,才拧眉道:“无事。”
“许是外祖母不曾针灸过,针灸会让体内血液循环变快,故而引起身子不适,不过无碍,一会儿便好了。”
苏亦宁出言安慰,她入针的穴位定然无错,只是外祖母的反应怎么会这般大?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太后的脸色却越发的苍白,嘴唇也几乎无色。
苏亦宁心下紧张,顾不上行针时间不足,连忙帮太后起针。
可最后一阵起下之后,太后却忽地吐出一口血来,直接昏迷。
寿康宫瞬间乱作一圈,皇帝皇后也赶来了,苏亦宁跪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屋内。
“宁儿,这是怎么回事?”
霍氏匆匆忙忙赶来,见苏亦宁面色不好,她连忙上前去。
“我也不知道,我为太后娘娘施针,所有的穴位都是温阳补气,万不会出现如此情况的。”
苏亦宁攥紧手心的绢帕,瞳孔泛红。
不是害怕,而是担心,万一外祖母当真因为她而出什么事情,她当真罪该万死。
“亦宁,进来。”
皇后的声音在屋内突兀响起,苏亦宁暗自定神,入内乖顺跪下。
肃声道:“皇上,皇后娘娘,妾身不敢也不会害外祖母,不知可否让妾身再度为外祖母诊治一番?妾身行针多年,定然不会出错的。”
皇上面色不明的睨了她一眼:“你的针上,为何会有毒?”
有毒?
苏亦宁瞬间懵了。
她的针上怎么会有毒?
她顾不得许多,连忙上前去跪在太后身边为她把脉,苏亦宁心下一凉。
皇帝重重的冷哼一声:“你既然要为太后调理身子,竟然做事如此的不当心,幸亏发现早,太后中毒未深,不然你有几条命够?!”
他听闻太后吐血昏厥时,吓得浑身冷汗连忙赶来,生怕太后有个万一。
苏亦宁连忙道:“是妾身的错,不过此事不是妾身所做,还请皇上给妾身时间,妾身定然把此事查清楚。”
“朕自然知道不是你,不过是不是宋景琛,便说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