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翼坐在门口了好一会儿,面无表情也一语不发,只是那眼中的落寞无处隐匿,风起吹拂秋叶满地,更显得她孤寂又可怜。
一旁的侍卫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劝慰道:“伽姑娘,您还是先回去吧,我们……待到世子和侧妃娘娘出来后便要继续前往北境,和西域不同路的。”
伽翼微微一怔。
是啊,他们从来都不同路,哪怕匆匆相交,也终究是殊途。
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
她闭了闭眼,把眸中酸涩压下后起身,冷眼瞧了屋内一眼。
“你说,我有什么比不上她的呢?”
侍卫一时间静默哑然,好似从侧妃入府起,便莫名得到世子喜爱,旁人都没有这种福气,若是论侧妃娘娘的话说,那便是缘分吧。
伽翼嗤笑出声,嘴角挑起一抹自嘲。
“或许是……我没有她美吧。”
“走了。”
说不定以后再遇到的时候,他早已儿孙满堂。
不过京城到西域这般远,昼夜不停的驾马也要一个月的光景,如果不是刻意去寻的话,应当也不会再见了。
这么远的路,她这些年来往了无数次,每次来她都说西域的奶茶很好喝,可这些年,宋景琛一次都没有陪她回去过,以后更是不会了。
伽翼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
“还在想她?”
马车上,宋景琛侧头看向苏亦宁。
今日午时才启程,到现在两个时辰,也没有开口说几句话。
苏亦宁抿了下唇,缓缓抬眸:“你呢?”
“好歹,她这么多年帮你做事,现在又为你调配出解药,你心里便……毫无波澜吗?”
宋景琛眸光微闪,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他语气中添了几分玩笑之意:“你是为她抱不平,还是吃醋?”
苏亦宁似是很认真的思忖片刻:“都有。”
如此这般实诚,倒让宋景琛没忍住笑出声。
他反手拍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整日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何这脑子里能有如此这般多的想法?”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先前我救过她,如今她还我,也算是应该,你不必多想,她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她,难不成要我为了报恩当真以身相许?等回府去,我便让人把你那些话本子都烧了。”
苏亦宁脸一红,他怎么连这些事情都知道的?
她轻咳一声,别过脸去,声糅了些不悦:“知道了。”
沈家。
沈献和这些日子如打了鸡血般日日奋笔疾书,当真叫一个废寝忘食。
沈母看着心疼,日日做好了各种餐食给他送去,苏雪卉死后他们才发现她还有一部分嫁妆私藏在了床板中,约莫着有一百两银子,够他们一家三口奢侈生活一年的了。
“儿啊,那苏雪卉就是个丧门星,把你害成这副模样,连带着苏府也不得安生,要我说啊,死的好,要是她再早死些,没准你这手臂也能保住。”
沈家一家子都恨死了苏雪卉,若是娶了旁人,起码还有个安稳日子过,偏生娶了她,缺胳膊少腿都是小的,她这把老骨头差点就没命,让她怎么能不恨极了她!
沈献和正在看《论语》,听到苏雪卉这三个字一阵心烦,沈母自顾自的坐在一旁,脸上满是鄙夷。
“这苏家可真是晦气,大女儿斯私通外人怀了杂种,被废了位份囚禁起来,二女儿害了太后被关入大牢中,三女儿就更不用多说,唯有那个小儿子苏煜还算是个正常人,不过焉知他作弊也说不定,儿子,你这次可一定要出人头地,让爹娘也跟着沾沾光!”
沈献和拧紧眉头,终于不耐烦:“娘,我在看书,你能不能不烦我?”
正撇着嘴喋喋不休的沈母一愣,立马住口,讪笑着蹑手蹑脚的推门离开。
等她儿子高中,她也该好好为他考虑一门亲事才是,最起码也得是世家大族,像苏家这种小门小户还没福气的,以后可是万万不能招惹了。
皇宫地牢内,柱国将军的脸色黑的滴墨。
他战功赫赫,接连收复了两座城池,
到哪里不是被人尊敬着,哪怕是以往入宫之时,皇帝都要让他几分,现在竟然因为区区一个没用的公主被关在了大牢中,真是岂有此理!
慕容羽禾担忧的看着他,又转而看向慕容老夫人,她看四周的巡逻守卫还未寻到这边,她半蹲在慕容老夫人身边,压低了声音开口:“祖母,宫里面有我们的内应,母亲应该已经联系了舅舅,我和父亲不能出去,要在这里为他们争取时间。”
“只是您上了年纪,身子不好,我先想办法让您出去,正好能混淆视线。”
慕容老夫人面色冷极。
她凝目半晌,点头:“皇室、国公府、包括苏家人,挡了我们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