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梨扔下这话,转身爬上床,动作迅速把自己整个裹进了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模样和刚才抬脚踹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绿梅捂着胸口,被那一脚踹的鲜血呕出一口血来。
她撩开头发,切齿咬牙地看着床上的人,眼中恨意翻涌。
这姜月梨方在踹人时干净利落,怎么转头就吓成这样?
她怕不是装的吧?
绿梅想起计划,她硬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伸着手就朝着那团被子冲了过去。
低哑诡异的声响再度传来。
“我死得好惨呀,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姜月梨躲在被子里,咬着被角浑身战栗,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会当场笑出声。
在外面还以为自己成功把人吓到的绿梅志得意满,终于在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后,就此离开了。
姜月梨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掀开被子后,脸上的笑容再也压抑不住。
人伏在榻上,笑得直不起腰。
她笑着笑着,表情就沉了下来,一双杏眸犹如淬了冰,冷得吓人。
经历了前世的那些事,神鬼有什么好怕的?
这世上唯有人心最可怖!
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而接下来的两天,每每过了子时,绿梅都会跑到她屋子里装神弄鬼,姜月梨依旧摆出一副怕得不行的样子,有时甚至还哭哭啼啼。
终于在第三天一早,她出了门。
几日夜里不得安眠的姜月梨面色惨白,眼下更是一片乌青,就连嘴唇都干裂着,模样多少有些惨不忍睹。
春桃见状,忙上前关心道:“姑娘这是怎么了?这几日夜里没睡好?我在外面伺候的时候总能听见姑娘在屋里自言自语,可是做噩梦了?”
春桃表面上关切,心里却早已骂开了花。
这姜月梨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寻常人被这么一吓,早都嚷着叫着闹开了。
可她仍旧一连三日闭门不出也就算了,甚至还动辄对装神弄鬼的人拳打脚踢!
若不是她聪明,每每以绿梅身形与姜灵曦相似敷衍过去,这会儿躺在榻上养伤的人就是她了!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姜月梨还有这样的本事?
春桃满脑子胡思乱想,却不知自己心里的那点算计,已经全然被姜月梨看在了眼里。
重来一回,她少说也比这两个各怀鬼胎的丫鬟多活了几十年,看人的本事多少还是有的。
她不动声色地掐着大腿,生生挤出两行泪后,故意摆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颤声道:“没有,我只是夜里没睡好,许是姐姐对我的安排不满意吧……”
姜月梨说完这话,便自作主张地去了小祠堂,美其名曰要接着给姜灵曦上香祈福。
就在小祠堂的门关上后,李嬷嬷已经带着程家新送来的人等在了里面。
“三小姐,按你的吩咐,这几个人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也都是练家子,来的时候都是偷偷进府的,没有旁人看见。”
早在姜月梨装病的这几天,她就一直借着李嬷嬷的手和外面联系着。
李嬷嬷带来的郎中也是打点过的,只给她开了些补血提气的药,是装个样子给外面看的。
姜月梨看过眼前的这些人,满意地点头道:“倒是不错,来的路上辛苦了,让你们带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其中一个丫鬟粲然一笑,“那是自然,姑娘放心,装神弄鬼这种事,我们最拿手了!”
姜月梨早在绿梅装神弄鬼的第一天,就下定决心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当日夜里,姜月梨留在了小祠堂。
而程家新来的四个丫鬟脸上个个涂着惨白的脂粉,画着大红唇,披头散发的在身上淋了几桶水后,就冲进了程家的各个院子里。
四个丫鬟有武功在身,上房爬树,泅水藏身,就连在背后顺手敲门棍的事,都做得极为顺手。
这一夜的折腾下来,姜府彻底乱了。
天色还未亮,澄辉堂的门口就跪了一地的丫鬟嬷嬷。
姜月梨急匆匆赶过来时,正好瞧见了这出大戏。
她院里的春桃和绿梅更是惨不忍睹。
两人靠在一块,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两张脸白地跟纸似的。
“夫人,这府里闹鬼呀!大小姐魂魄不宁,在咱们府里闹开了,再这么下去,只怕是要杀人了!”绿梅扯着脖子哀嚎着。
就在今夜子时,她正要去小祠堂吓人,路过湖里池塘时,竟直接被水下窜出来的人给拖进了水里!
险些就给溺死在了里面!
若不是府里别的下人听到动静赶过来,只怕这会儿她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程氏披着外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