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梨说话就规规矩矩的站到了程氏身后,透着几分病态的脸上还带着无奈的苦笑。
殊不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整个姜府的人都知道姜月梨住得偏僻,究其原因,自然是姜鹤年心里那点算计在作祟。
再加上府上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柳姨娘的话,无异于是在给姜鹤年添堵。
姜月梨眼瞧着姜鹤年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这才不露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现在就受不住了?
这以后的日子可还长着呢。
可不知这柳姨娘是不是因为刚被放出来,脑子里进的水还没晃干净,听了姜月梨的话后,更加志得意满。
“三小姐这话说的倒是有趣,姜府做不过就这么大,之前大小姐还在府里的时候,可从没漏过一日晨昏定省,三小姐你不也都跟着了?怎么如今大小姐不在了,你反倒还偷起懒来了……”
“闭上你的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柳姨娘话音未落,程氏便怒斥出声,她拉着姜月梨受伤的手,正要发作,姜月梨的手指就在她的掌心轻刮了一下。
她那本要骂出口的话,被生生地咽了回去,脸色都跟着白了白。
可姜月梨却装作无意道:“这两日的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也怪我不争气,带着人几次三番去海棠阁请人,却依旧没见到父亲的面,这才让事情耽搁到了这个地步,姨娘也算是长辈,说我两句也是应当的……”
这话一出,柳姨娘得意的脸色骤然变了。
“你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是体谅你父亲辛苦,不想让芝麻绿豆大点的事饶了他的清梦,哪知道夫人身为当家主母,竟也信了那些歪门邪道……”
柳姨娘的辩解根本站不住脚,说话声自然是越来越小。
姜月梨眼见着她越说越不成样子,当即转头看向了姜老夫人,装出了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怯生生地开口。
“祖母勿怪,姨娘也是关心则乱,她带我大姐姐就如同亲生女儿一般,自然听不得旁人说她一句不好,这才冲撞了佛祖的,祖母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姜老夫人在姜鹤年入仕之后就潜心礼佛多年。
更是逢人就说姜鹤年能有如今顺遂的仕途,姜府能够后继有人,都是她一心向善,吃斋念佛得了佛祖庇佑的缘故。
姜鹤年这对母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没有一个人愿意承认他们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依靠了程家。
靖国朝堂上的文官武官,分庭抗礼,泾渭分明,偏他一介文人娶了武将之女,总自觉矮了旁人一头。
姜老夫人更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她母亲这些年因为这些事受了数不清的苦楚,这要是不能从这对母子身上讨回来,她这个做女儿的都枉为人子了!
而若想保全她娘亲,就只有让姜家乱起来,只有乱到他们无暇他顾,在这宅子里做困兽之斗,她才能有时间策划接下来的事。
姜月梨三言两语就将事情扯到了柳姨娘的身上,姜老夫人的脸色愈发阴沉了。
姜月梨见状,毫不犹豫地又在热锅上淋了一层热油。
“姨娘平日足不出户,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但毕竟还是哥哥和小弟的娘亲,祖母就宽恕一二吧。”
“我不是,我没有,三小姐,你在胡说什么?!”柳姨娘彻底慌了神,人已经起身跪在了地上。
“老夫人,奴婢绝没有不敬老夫人的意思,是三小姐恶意曲解!她包藏祸心,如今府里的事都是她一手闹出来的……”
“月梨小小年纪,书都未曾读过几本,连她都能看出来的意思,你却口口声声不知情?柳氏,你当老婆子我眼瞎了不成?!”
姜老夫人板着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狞声低笑,“这姜府的后院当真是好得很啊!看来若是我老婆子再不回来,以后这府里连个我的容身之地都没有了?”
这话一出口,除了姜月梨以外的场上众人脸色皆变。
姜鹤年略显慌张地站了起来,“母亲,您说的这是哪的话?儿子向来是最体贴孝顺的……”
不孝长辈,不敬尊老,可是为人子的大忌。
若是传出去,别说是户部侍郎了,他这身官袍还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两说!
他这老母亲今日是疯了不成?!
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姜老夫人在气头上,她一听到府里出了这样的事,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生怕事情闹大,丢了颜面。
没想到话说了没两句,反倒还要受到儿子妾氏的编排,她这长年累月维持的体面平和的心情几度破功。
姜老夫人到底还是愿意维持这母子的表面和谐的,到底没有当场和姜鹤年撕破脸。
她生忍到了所有人走后,把人留了下来。
“你若是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