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梨脑海中迅速闪回了不少与前世有关之事,从未发现姜子安居然会跟这样的人走得这么近!
而且看两人相熟的程度,这绝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有的交情。
联想到护国寺的事,姜月梨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她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一走了之的想法,直接转身回到两人身旁,落落大方的展颜一笑。
“子安哥哥,还不走吗?”姜月梨说话,故作愣神地看了眼一旁的男人,“这位是……”
“这位是我之前结识的好友,永安侯府的二公子谢云霁,前不久才回京的。”姜子安没有隐瞒的打算,直截了当地说穿了自家好友的身份。
谢云霁则是一脸玩味地看向了姜月梨。
他的手不着痕迹地在腹部摁了一下,目光移到了姜月梨的脖颈上。
姜月梨的脖子上用了药,之前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眼下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粉色痕迹,不仔细瞧,都看不出来了。
他倒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姜月梨。
谢云霁不露声色地收回了视线,吊儿郎当地调侃道:“原来是三妹妹,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之前就听子安提过你,没想到今日一见,才发现,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姜月梨权当自己没听出来谢云霁言语中的明嘲暗讽,只淡淡行了一礼。
“见过二公子。”
姜月梨说完这话,便不再看人,转头对姜子安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过去吧。”
姜月梨往常很少出门。
凡是要带着子女出门的场合,姜灵曦都会想尽办法让她出丑,几次之后,姜月梨就越发讨厌这样的场合了。
要不是后来不得不为赵家打点,她也断然不会抛头露面。
不过再后来的那些事,倒也彻底击碎了她曾经那份挥之不去的自卑与不安。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姜月梨倒是感谢姜灵曦的。
若不是她的步步紧逼,哪怕是重来一回,她也不见得会走上这条路。
姜月梨不疾不徐地跟在姜子安和谢云霁的身后,准备先去给赵家人见了个礼。
毕竟是人家的主场。
可当姜月梨再看到赵夫人那张还算年轻的脸时,心中的恨意,顷刻间便冲击到了四肢百骸。
她浑身冰凉,垂在身侧的手隐隐发颤,就连呼吸都停滞了。
若不是当年赵夫人纵容,就算是姜灵曦回京,也不会那么快就爬上赵家的床!
更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就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甚至连她那个本该降生的孩子都没留下!
而这一切助纣为虐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位看似雍容华贵,实则一肚子脏心烂肺的赵家主母!
姜月梨那饱含杀意的眼神只一瞬间便闪了过去,眨眼就恢复如常。
可姜月梨却不知道她刚才瞬间的异状,已然被谢云霁看在眼里。
谢云霁有些诧异。
姜府和赵家结亲的事,虽做得隐蔽,但京城中也有不少人都知道了。
毕竟那位姜家大小姐因不满婚事投河自尽的事,现在已经闹得尽人皆知了。
即使对外说是失足落水,也遮盖不了事情的本质。
但姜月梨刚才的眼神,显然不止如此。
若非血海滔天的仇怨,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怎会有那样的眼神?
谢云霁不动声色地搓了搓指腹。
据他所知,姜府的两位小姐一向不和,仅仅是为了一个姜灵曦,这位三小姐应该不至于狠到这个份上吧?
她难道不应该拍手称快,幸灾乐祸吗?
谢云霁停下脚步,看着姜月梨和姜子安逐渐向前的背影,暗自咋舌。
“看来这位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谢云霁小声嘀咕着,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身后走向了赵家人。
此时的姜月梨已经像是个没事人似的了,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她一步一步走向赵夫人,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安。
“姜家姜月梨,见过夫人。”
“姜家姜子安,见过夫人。
兄妹二人异口同声地行完礼,赵夫人才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站起了身,“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我听说月梨这丫头身子不适,在路上耽搁了一会,还想着你们八成是不能来了呢。”
赵夫人亲昵地拉着姜月梨的手,全然不顾周围人的事情,就这么把人拽到了自己身旁。
“你这丫头也是,身子不好,找人来送个信也就是了,早些回府歇息才行,我让人在旁边背了软榻,一会儿你就歇着,可千万仔细着自己的身子,你姐姐已经去了,姜家就你这一个女儿,你可不能让父母再伤心了。”
赵夫人语重心长,全然是一副至亲长辈关心小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