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武的命令,天幕城大小官员莫敢不从。
刻不容缓之下亭长嗓子骂得冒了烟,最底层的衙役更都纷纷跑断了腿。
不论是在外查案的、当值的、休假的通通半个时辰内赶回衙门,一句话都还来不及说,纷纷被催促着去后院列队,简直堪比军营操练。
戚云武在院中高台的座椅上不紧不慢得站起,左右溜达着看着底下这些累得气喘吁吁的衙差,好似一群猴子戏。
已是午饭时间,专注于案情的他并未和雪芽兰共同进膳,毒辣的太阳将众人炙得汗水从头顶缓缓溢出,台上的自己却是在遮阳伞下吃着凉茶鲜果。
这边参与案情的四十几个衙差刚刚集合,由天幕城军营出调的两百名将士便进驻了衙门将众人围住。
见底下来人都妥当了,戚云武说道
“大家不要惊慌,召集大家来,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是为了什么,天幕城出了妖祸,目前与妖祸相关联的人都要排查清楚,不能漏放一丝一毫,所以请大家见谅,都配合一下,丑话我先说在前头,所有谁知情不报或勾结妖祸,按南越国律令当杀!”
“本大人已经罗列了相关问题,你们都要答复,有想要上报的提前说明,否则被查出来依旧按国律令行事。”
戚云武话毕,兵营的将士把几十个衙役分十组,按照戚云武的交代的几个重要问题逐个询问,这些平时粗声粗气的衙差,面对兵营将士的质询,倒是多出了几分女子的拘谨。
“你去天香楼查案有什么发现?去了几次?都去了多久?中间都接触过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啪审讯将士用手拍在桌子上,那声音只有那双粗糙厚实的手掌能够发出,堪比熊掌破木之音,骇人之状,不怒而自威。
面对兵营将士严厉的问询,先前的衙差班头如同巴结上位般谄媚答道
“军爷,我是咱们这衙门的班头,自从天香楼出了人命案子,每次去楼里查案,验尸、排查、问话还有搜集线索,都是我领着咱们衙门的人办事的,所以什么人去过天香楼问我再清楚不过。”
面对那种对生命骨子里蔑视的压迫感,即便曾对诸多犯人严刑拷打,对平头百姓时常昂首起架的人情油子,此刻对自己几十年的抗压心态和处世哲学也都会深入怀疑。
“果然戚家军的人,脱下那身兵服,简直杀手无异。”班头刚小声嘟囔完,只闻隔壁传来吓人的惨叫声。
“慌什么!若敢有所隐瞒,说出的话给我们找出漏洞,你叫的声音比起这个,只大不小,而且也只有一声!”审讯兵边说边撸起袖子,双拳蓄力,正襟危坐起来。
班头心想,刚才那声惨叫,人怕不是死了吧。一害怕,紧张的怎么连口水都咽不下,心此刻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军……军爷,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但求军爷饶命。”冷汗已经从他的后背泄开直达脑门。
“饶命好说,你说从天香楼第一件杀人案发生都是你带人去查案,现在把所有跟你一同去查案的衙门中人都列出来,先前登记的人和方才别人审讯出来的人里,漏掉一个便是欺瞒之罪,现在说,我写!”
“是,我现在就想。”班头已经被吓傻了,生怕自己遭到这群无人性的猛兽毒手,脑子飞速闪过曾经的记忆画面。
“第一次去天香楼是接到报案,前天晚上我带着李明裕、张中虎、陈云良、裘风、孙大力、耿怀中六个兄弟去的天香楼,当晚我们便把尸体抬回衙门,由衙门仵作付广巢连夜验尸,确凿是妖祸。”
“等一下,仵作?”审讯兵厉声打断了班头的回忆,班头愣住似乎感觉对方在将杀机的冰冷利剑抵在自己的脖颈处,随时发力割下自己的脑袋。
“你说仵作,之前并无人交待,这仵作是何人?为何没有登记在册?”班头这才想起之前亭长那记耳光的叮嘱。“快说,不说实话就把你脖子扭断”一旁另一个审讯兵站起摸了摸正上劲的发红胳膊。一条像大腿般粗壮有力的绞杀刑具,显然片刻的迟疑都逃脱不了审讯兵观人入微的法眼。
“付广巢是在衙门专职验尸的仵作,凤紫金死于失血过多和伤口判定,还有妖祸的说法也是他断定的,他在衙门验尸多年我们对他的话都深信不疑。呜呜呜~”
他哭的像个娘们。可对面的依旧丝毫不为所动,也并未喝止。
“这上面为何没此人姓名?”审讯兵脸色多了几分冷酷。
“是,因为此人与案情没什么关系,所以”
“没什么关系,这还轮不到你来说,胆敢漏报”后面几个字音量明显增强。
“军爷息怒,息怒,这仵作在衙门几十年绝不会是勾连妖祸之人,虽然先前小的也有怀疑,问过亭长后才没有上报的。”
“此人都参与过案情什么?说仔细”接着又对旁边的审讯兵说“你去其他几个房间通传一声让他们都着重问询这个付广巢的参案情况。”“好”另一个审讯兵即刻站起去往别屋。
“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