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轩对沈铭服气了。
客套说着,之后有事需要自己帮忙,寄封信来便可。
却不想,对方真掏出封书信来。
“这信何时写好的?也太快了吧?”
陈宇轩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
沈铭将信笺交予陈宇轩,上面盖着天子印,极为醒目。
正是当日,在京城别院之中,开平帝让诡异男子交给沈铭的那封。
陈宇轩接过,确认了写信之人竟是开平帝。
狐疑打开信封,拿出信纸,细看其中内容,脸上表情逐渐变得精彩。
直至看完,久久不语,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圣上知你有心报效国家,特命你与我一起前往北境霜州为官,做些实事。”
沈铭叹了口气,他也不想多带个累赘上路。
“之后大小事务安排,你皆需听我指挥,若敢不从,便是违抗君令。”
陈宇轩咬着下唇,粉雕玉琢面目之上,满是委屈。
那日在皇宫,求官不成,他又去找太后撒娇。
想来,开平帝终于被烦的难耐,索性顺着太后的意思,给了陈宇轩一个官职。
去北境磨练磨练,有了出息再回京,这说辞极为不错。
北境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天寒地冻,妖兽频出,还与漠冰相临,环境太恶劣了。
“我到底图个啥?”
陈宇轩开始怀疑人生。
好好的闲散国舅不做,淌上这礼佛差事,差点把自己吓出心脏病来。
最后,还要去北境……
这哪是升官?这是流放啊……
沈铭与礼佛队伍一众人等交代一番。
又再次与一众僧侣拜别,不再停留,带上蔓儿、姜老汉,以及面无血色的陈宇轩。
踏上前往北境的旅程。
这次,便是轻装简行,速度快上不少。
煌西国一众僧侣,亦准备踏上回国之路。
金都上师接过自家师叔祖递来的试禅石,面上神色复杂:
“师叔祖,您真不与我回去,而要追随佛子吗?”
释德和尚点点头,枯瘦的脖子仿佛随时会断掉一般:
“师傅命我于红尘俗世中修行,说其中必有我的佛缘。想来,那位沈施主,便是我的佛缘。”
他声音苍老,嘶哑,像两颗粗糙石子摩擦,发出来的。
“你们回去吧,不必挂念我。”
“是!”
京都上师恭敬朝释德和尚行个礼,目送对方远去。
手中试禅石,沉甸甸的。
…………
李家,乃是霜州大户。
今日是李家老夫人寿辰,府内自是张灯结彩。
李青云身为边军都统,已有好些年不曾回过家,更别提参加母亲的寿诞宴会。
今次好不容易得了假
,终于能回来为母亲贺寿。
他习惯了边军生活,回到霜州城中没了往日操练巡视,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
家中琐事又有前面几位兄长操持,自己插不上手。
他初回家中,母亲许久不见,自是对他疼爱,嘘寒问暖。
过不了几天,便看他不顺眼了,总挑些刺来,说他在军营中养成不好习惯。
又要替他张罗婚事……
弄得李青云一时不敢家中多呆。
好在何浩目前便在城内当值,便总寻着他,日日喝酒聊天。
“何兄,沈铭此番前去京城也不低调,先是一首《陇关怀古》,成了那素雪阁诗会魁首,又做得《帘外雨潺潺》送于花魁娘子董新月,如今广为传唱,名气不小啊!”
李青云从小有颗做诗人的心。
奈何被家中安排,做了军人,虽是年少有为,却总觉遗憾。
如今见得沈铭,竟在文坛有了不小名头,想起自己写得狗屁不通的诗,一时有些心灰。
何浩听得这话,也是叹气。
又想起唐梦灵看到那首《帘外雨潺潺》的反应,着实吓人。
心想沈铭这番回得霜州,该有他好受。
二人沿着酒楼靠窗位置,浅浅饮着,话题却始终离不开沈铭。
这时,听得楼下卖艺歌女,奏着琵琶,唱起一首
新词: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只一开口,便将李青云耳朵揪住,分不开神来。
听罢,只觉叹为观止。
叫来小二替自己打赏,让他请来那歌女,问道:
“你唱的不错,这词也写的极好,该是首新词,乃何人所作?”
歌女半抱琵琶,施了一礼:
“回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