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阁下您应该是认错虫了,”伊米尔摇了摇头,皱眉迟疑道,“我的雄父是一只背信弃义的渣虫,怎么可能是您的雄子?”
没有哪一只虫族幼崽生来不追求追求雄父的喜爱。
伊米尔年幼时,经常问雌父,雄父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带他去找雄父?
可雌父要么不回答,要么喝得醉醺醺后,甩他一耳光,对他说:
“你雄父脾气暴躁,经常殴打虐待雌虫,他连你也打,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去找他,趁早死了这条心!”
可小伊米尔仍然想去找雄父。
就算雄父是只暴躁的雄虫,他也还是想找到他,亲近他,暴躁的雄虫不少,也算不了什么。
雌父对他就很暴躁。
没准雄父没有雌父暴躁呢!
“我要去找雄父……”
小伊米尔怯怯地想离开。
“站住……你不能去找他!”雌父拿着酒瓶大吼,“他在你还是虫蛋的时候就抛弃了我们,他就是一只彻彻底底的渣虫!”
“抛弃?”
伊米尔回头。
他年纪尚小,不懂“抛弃”是什么意思。
“抛弃就是……再也不要我们了……”雌父似乎不忍,拉着他的手,蹲下来解释,“他嫌弃我是雌奴,扔下我们跑了……这样你还要去找他吗?”
“不去了……”
看着雌父眼里的泪,小伊米尔摇了摇头。
伊米尔的雌父以前是偏远星系贵族所有的私虫军舰上的一只雌奴。
军舰上的贵族可以找雌虫取乐,可那些五大三粗、精神力极其旺盛的军雌怎么发泄?
供军雌取乐的雌奴应运而生。
这些雌奴大多是柔弱不能生育的亚雌,有时也有落难的雌虫,被贩卖到军舰上,经常伤痕累累地出现在军舰里。
伊米尔知道这件事,是他随着雌父流浪到阿法星,有一次一只非常非常高的军雌来到他们住的贫民区,找伊米尔的雌父叙旧。
说是叙旧,其实是向他雌父借钱的。
那军雌之前与雌父在同一艘军舰上待过,后来在与异族的战斗中失去了右腿,退役后没有雄虫看得上他,辗转来到阿法星谋生。
他们家穷得叮当响,雌父本可以不借,可小伊米尔看出来,雌父似乎有什么把柄在那军雌手里。
趁着雌父进房间拿钱,小伊米尔自下而上,盯着那军雌右腿空荡荡的裤脚,又移动到他手里的香烟,接着仰起头,悄摸摸地问:
“你认识我的雄父吗?”
“你的雌父长得好看,在军舰上过得很痛苦,”那军雌抽了口烟,慢悠悠地说,“他很小就上了军舰,军舰上几百号虫,他受的折磨不少……”
“我说的不是雌父,是雄父!”
小伊米尔急得直跺脚,雌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的雄……”
那军雌刚开口,雌父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给了军雌一包省吃俭用攒下的虫币,并要那军雌赶紧离开。
再过不久,雌父的顾客就要来了。
打那以后过了很久,都没有认识雌父的虫来过家里,小伊米尔怎么问也问不出来雄父的下落,只能就此放弃。
后来他长大了,懂得更多,也知道了雌父以前在军舰上过的是什么日子。
雌父所说不假,他的雄父一定是只渣虫!
伊米尔紧紧地握住老伯爵给他的那一半吊坠,那是雌父的吊坠,雌父很喜欢,却被雄父摔碎了。
“不,不,好孩子,”老伯爵眼里汪着泪,抓起伊米尔的手,“我让洛找了你的头发做基因检测,结果显示,你就是我的雌孙啊!”
说着,老伯爵摆摆手,洛上校随即走上前来,将自己的光脑打开,投射出刚从检验室传来的dna检测结果。
毋庸置疑,眼前这只金发雌虫,就是班赛那家族的成员。
伊米尔看着眼前难以否认的结果,感受着老伯爵手心传来的温度。
他抬起头望着班赛那伯爵。
刚见到班赛那老伯爵时,他就觉得这位老虫无比地亲切。
他不忍心让这位老虫家失望。
可他的雄父是一只渣虫,而伯爵的雄子,品性端正,在与异族的战斗中牺牲,是虫族的英雄,这样好的雄虫,怎么会是他的雄父呢?
“伯爵阁下,这一定是弄错了,” 伊米尔再次摇了摇头,“我的雌父是一艘私虫军舰上的雌奴,小伯爵身份高贵,他……不可能是我的雄父。”
伊米尔一面说着,扭过头,有些不安地望了一眼身后的周至简。
周至简回以一个安抚的笑容。
伊米尔曾对他说过自己雌父的事情。
那时候,伊米尔甚至担心周至简会因为他的身世而嫌弃他,不过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