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国,云州西山郡境内,大尧山。
靠近山脚下的一道山沟里,透过参天大树的空隙,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破烂小山村。
不知是谁留下的名字,自村里的每个村民出生时,他们便管这里叫做野猪坳。
村里一共也就二三十户人家,除了耕种少许农物,其他时间大多以狩猎为生。
一户人家门口,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皮肤黝黑,相貌憨厚的少年,此时正坐在一块平整的青石板上。
他身穿一身蓝色粗布破旧衣衫,脚蹬一双粗布鞋,脚趾处还有几个破洞,露出了脚趾盖。
这会儿他正目光怔怔的望着远方,不知神游何处,似在期盼着什么人的归来。
在他的右手中,握着一把铁片剑,说是一把剑,其实就是一截二尺多长的铁片,前端被磨出一个异常锋利的剑尖,后面用了两片木板夹在铁片两面,用一根黑布条牢牢缠绕住,布手柄上还泛着油泥混合的污光。
此少年正是卫家唯一的独子,名为卫天行。
虽然天行出生在这野猪坳村,但他父亲卫忠和母亲却不是这里的原住民,而是十几年前两人突然从外面搬到这里,到村里的第二年,天行便出生了。
村民们也都是些纯朴憨厚之人,对他们的到来也欢迎之极,所以平时邻里之间倒也和和气气。
特别是天行家东边的邻居赵二婶子,一有空闲就领着她家名唤巧儿的小孙女来串门,跟天行母亲唠唠家常,有时还会拿点吃的过来。
天行母亲常年抱病在身,一家人只靠卫忠进山打点猎物度日,日子一向清贫。还好这几年天行逐渐成长起来,也跟着卫忠打猎,光景比以前好点。
可惜天不遂人愿,到今年天行母亲的病状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少年的身后,有一个小院和几间土坯房。此刻从一间卧房里不时的传出一阵阵咳嗽声。
“唉,母亲的病越发严重了,不知父亲何时才能把那灵药采回来?”少年喃喃低语道,抬头看了看阴暗的天空。
天空中阴云低垂,似乎快要坠落下来,正如他阴郁的心情。
母亲这毛病从天行记事起就有了,虽然这许多年间父亲卫忠想尽各种办法,也遍请郎中给母亲医治,却始终没什么效果,相反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向。
这一次又犯了病,父亲眼看已经拖不得,不得已只能以身犯险,到大尧山的深处寻找灵药火灵芝。
说起火灵芝,还是那离野猪坳不远的破道观里,唯一的一名道人给出的主意。
那道观名为水元观,由于年久失修,早已残破不堪,只剩一名颤颤巍巍的耄耋老道士在勉力支持着。
天行自小倒是没少往这道观里跑着玩,那老道还经常念叨着要收天行为徒,让他到观里做个小道士。
卫父自是不许。
前些年天行父亲带着母亲到道观里上香祈福,闲聊中得知那老道也粗通些岐黄之术,便请老道给天行母亲把了脉相,当时那老道眯着小眼睛,思量了半天,方才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但也把病因说了个大概。
原来天行母亲的体内竟有一股莫名阴寒之毒气,会长年蚕食体内精血,寻常草药根本没什么作用,老道又告诉卫忠一个传言,传说在大尧山深处,生长着一种灵药,名为火灵芝,天生火属性,通身火红,对阴寒之气具有极强的克制能力。如能得来这火灵芝,哪怕只用其一星半点,天行母亲的病也会药到病除。
但这大尧山深处,却是凶险万分,九死一生之地。要知道野猪坳的村民虽是猎户,平素也只是在山外围打打野鸡野兔,大点的抓匹狼射只鹿,却不敢再往深处去了。
听村里上岁数的老人说,这山外围的兽类还都是些普通野兽,拼着几分力气,做些陷阱和武器也能勉强猎杀,但是越深入大山腹地,便开始出现各种厉害妖兽,虽数量不多,却一个个凶神恶煞,狂暴弑杀,也有着各种神通,有的能吞云吐雾呼风唤雨,有的能喷吐烈焰飞天遁地,但无一例外的是,只要是碰见了生人,必会将之生吞活咽,杀之而后快。
以前也有那大胆的要进山深处探险,但却从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再没回来过。
即便如此,天行的父亲卫忠,却不是那优柔寡断,胆小怯懦之人,再加上夫妻情深,眼见贤妻情况危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做了一些准备后,又对天行嘱咐了一通让其在家好好照看母亲后,就决然进山了。
不想这一去就是一月有余,却毫无音信。所以这些天天行心中也不免越来越焦急。
虽说母亲病重,父亲又无音信,天行可没有闲着,除每日尽力伺候母亲外,一有空闲便会习练父亲从他小时候就给定下的脱手剑和游龙步法。
在小院主屋的后面,还有一个后院,院里除种了几垄绿油油的蔬菜外,剩余地方被卫忠整的平平整整,院子旁边有棵大树,大树上离地六尺高的地方牢牢的钉了一块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