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三刻的西街人来人往。
施粥棚附近更是涌来了不少的平头百姓。
依着杨仕林的性子,是不会在外人面前与她姿态亲密的。
是以司晚柠也没料到杨仕林会有此举。
她惊地睁大了眼睛,电光火石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脸庞在面前放大。
身体都跟着僵硬了起来。
但不过一瞬,他便又拉开了距离。
原是他伸手,将一缕调皮挂在脸颊边的头发给她撩到耳后。
可司晚柠却被他吓得不轻。
方才差点条件反射一巴掌拍开杨仕林的手。
但到底忍住了。
她故作害羞地低下头,掩饰自己那一瞬的排斥。
而杨仕林做完这个亲密的举动后,似乎也有些不太适应。
两人下意识都沉默了下来。
一个看着地上,一个则看着对方。
诡异的尴尬在中间弥漫。
但在外人眼中看来却是郎情妾意的很。
比如茶楼阁台上的两人。
男人站在凭栏边上,一双棕红色的眼眸直直地落在粥棚外的两人身上。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糖人,嘴边挂着一抹笑。
但细心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一抹笑并未达眼底。
甚至可以说有些阴冷。
“门下省似乎过于清闲了,竟还有时间喝花酒,这日子过得比孤都要潇洒。”
言辞似是带着羡慕。
但细品就能品出其中的深意。
一旁的霍刀却是脸色都没变一下。
硬邦邦的就跟块石头一样。
而元琤昭似乎也不过是感叹一句而已。
他望着楼下来来去去的百姓。
看着褴褛的人感恩戴德,看着脸颊消瘦的人拭泪领过药包,看着郎情妾意的人似是依依不舍地分开。
手上捏着的糖人签子应声而断。
“天子脚下却有这么多穷苦之人,霍刀,你说孤该向何人问罪呢?”
霍刀一听就知道这暴君又想杀人了。
他若有所思的望了眼底下浅绿色罗裙的身影。
道:“臣不知。”
而问话的人也并未在这问题上纠结。
他将断了签的糖人随意弃在一旁,转身下楼。
霍刀瞥了那未咬过一口的糖人,默默跟上。
一连四天的施粥,司晚柠早出晚归。
每次回到忠武伯府都累得几乎不想动。
玉燕更是满肚子的怨气。
毕竟粥棚那地方又脏又乱。
时不时还飘散着酸臭味。
作为家生子的玉燕何曾去过这种地方。
不过四日而已,她便已经不耐烦了。
到了第五天,她已然借口身子不适,不去粥棚。
司晚柠等的就是她的借口。
她没有多问,状似随意地指了个三等丫鬟跟她走。
今日是第五天,又是满堂春发作的日子。
按计划,在粥棚开始忙起来的时候,她就说药草不够了,要去置办。
丫鬟原是想跟着她,只司晚柠说粥棚人手不够,将她留了下来。
“放心,天子脚下,何人敢冲撞我。再说了,不是还有医童跟着吗。”
成功把丫鬟忽悠住后,司晚柠就和医童去了药铺。
但到了药铺,司晚柠又忽悠起了医童,说打算给贫民窟的孩子买被褥。
医童不疑有他,甚至直夸司晚柠菩萨心肠。
而司晚柠一出门,就绕到巷子里头,将妇人髻拆下。
再随意挽了个发髻,便算是伪装完了。
做完这一切,司晚柠脸上都带了些许的兴奋之色。
“南风馆,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