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琤昭。”
“嗯?”
司晚柠捧着他的脸颊,直直地望入他的眼底。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害怕难产,我就是舍不得离开你而已。”
“我……知道。”他开口,嗓音似有涩然。
因为他也是不舍的。
自从知道她频繁梦见自己难产,元琤昭夜里也时常会梦见她血崩的画面。
那梦境里,她下身全是血。
一盆盆的血水不断地从屋里端出去。
昏暗的产房中全是血腥味。
她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高耸的肚子显得格外恐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
只是当他回神的时候,就发现她抚着他的脸。
玉似的手指冰凉的可怕。
她望着他,眼里是不舍,是眷恋,是无尽的爱慕。
“元琤昭,答应我,不要难过好吗?”
可元琤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是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可是她身上的温度还是渐渐消散了。
然后他便从噩梦中醒来。
再也睡不着……
唯有看着司晚柠的睡颜,才会觉得心脏的缺口被填满了。
只是仍旧觉得惶恐和不安。
元琤昭无法形容这种心情。
就好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已经失去过她好几次。
每次想起,心口的地方就如同分崩离析的地块般疼痛。
元琤昭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在她唇上吻了吻。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嗯,我也会努力的。”
司晚柠露出个笑来,故作轻松。
“我们还挺好笑的,不知道是不是世间所有第一次做父母的人都如我们这般胡思乱想。”
“应当是,孤可不许他们比孤还淡定。”
司晚柠闻言歪倒在他身上,痴痴的笑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霸道啊。”
“我不是向来如此?”
“这倒也是。”司晚柠抚了下虽才四个月,但明显隆起的肚子,“宝宝们以后可千万别学了你爹的坏毛病。”
对于她的诋毁,元琤昭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怀双胎是很艰苦的。
在第七个月开始,司晚柠就觉得肚子好像总是往下坠。
她低头的时候甚至都瞧不见自己的脚。
夜里偶尔还会因为抽筋而醒来。
这时候元琤昭也会跟着醒来。
给她抽筋的脚按摩,然后再将她哄睡。
如此这般,到了第九月的时候,不止后宫众人如履薄冰般谨慎,就连前朝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心中只盼他们的皇后能顺顺利利的生产,千万不要出任何的意外。
也不知是不是祈愿的人实在太多了。
某天夜里,司晚柠突然发作了。
那时她刚沐浴完,正缠着元琤昭要亲亲。
就感觉肚子一阵绞痛,一股热流从腿间流下。
她身子一僵。
元琤昭迅速往她身下扫了眼,脸色骤变。
但他第一时间是先安抚司晚柠的情绪。
“别怕,太医和稳婆早早就候着的了,不会有事的。”
他亲自抱着她去专门辟出来的产房。
太医们和稳婆以及大夫得了消息也全赶来了。
几个稳婆看了看,道:“只是见红,估摸还得几个时辰。”
元琤昭就干脆撩袍在旁边坐下。
一众太医大夫和稳婆全都欲言又止地互相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