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带着女儿坐在长青园里的时候,丽景苑里边,三太太也正恨铁不成钢地教训女儿。她一只手指狠狠戳在了越兰的额角,数落道:“我跟你说什么来着?叫你有事儿没事的就往长青园里头去走动走动,你怎么就不听呢?”
越兰被戳的身子一歪,顿时就睁大了眼睛,气愤愤道:“开始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你说,跟白家表姐好些,长青园那个不过是个下贱的庶女,哪儿能真的就把她当大嫂呢。如今又怪我怠慢她!”
“小祖宗你小点儿声!”三太太听越兰声音越来越高,连忙捂着她的嘴,急道,“此一时彼一时!她那是冲喜来的,那会儿越洹又伤又病的,谁不说就得要死了?谁能想到竟然好了?再说大婚后,那宫里也摆明了是向着他们两口子的,屡屡就有赏赐出来,还封了花如意一品诰命,这态度你看不出来?这会儿还管什么白芙儿!”
越兰撇了撇嘴,不屑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京城里的诰命夫人多了去呢。”
听了这话,三太太险些气得倒仰。
多了去?
对,京城里一品的诰命夫人是不少,勋贵的,文官家里的。可放眼整个京城,有封号的一品诰命有几个?不足十六岁,又有封号的一品诰命又还有谁?
只有花如意一个人!
这样的荣宠,可不是她自己的本事,那都是越洹的功劳。以皇帝对越洹的看重,日后不说封王拜相的,起码前程是一片光明了。说不定,花如意这诰命就算不能往上继续升,也会有相应的补偿嘉奖。
想到这个,三太太着实后悔当初自己竟没有想到这些,只听了老太太的挑唆,帮着白芙儿,因此得罪了越洹夫妻。又叫女儿先入为主,竟是还在如开始那样小看花如意!
“我的小姐啊……”三夫人苦口婆心地劝越兰,“你可见过几个一品夫人呢?就敢这么张狂,看不起她?你娘我这辈子过了一半儿,可连个敕命夫人都没熬上呢!”
大凤沿用前朝的例,文武官员及其先代妻室赠予爵位名号时,皇帝命令有诰命与敕命之分,五品以上授诰命,称诰封;六品以下授敕命,称敕封。
三老爷心思完全不在官路,从小就被老太太养废了,只知道风花雪月,压根儿没走什么正经的科举,只是捐了个官。这种捐官的妻子,自然不会有什么敕命诰命的。
说起来,这也是三太太心里的痛了。
这靖国公府里人就那么点,与其他高门府邸相比,实在是人口简单的很。可就连庶出的二老爷,都能给妻子整个五品的诰命回来了。且她听外头的人说,二老爷国子监司业做的不错,很是得上峰赏识,很快就要升一升了。
所以,三太太虽然看着趾高气扬,总是拿着嫡出太太的款儿,可从心底里头讲,她对二太太很是嫉妒的。
“瞧见了没,在这家里,就咱们娘几个是没指望的!”
悲从中来,三太太眼圈不禁红了。她长得也是不错的,只不过三老爷素来多情,外头那么多的美人儿,早就把家里的妻子抛在了脑后。
“你爹是个不争气的,你两个兄弟虽然聪明,可还小呢,读出书来,也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娘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就想着你能替娘争口气!”
爱怜地看着女儿娇美的面容,为她把颊边的头发别到了耳朵后边,“兰儿,别总是听老太太的话。白芙儿算什么?跟她那个姑母一个模样,放着正头娘子不做,偏要想做妾!真真是下贱一家子!你啊,学学越嘉,你看她,攀上了长青园那边,就只这些天,就得了多少的好处?便是瞧着这个的份儿上,你也得朝着花如意露出笑脸来!”
越兰低头想了想,觉得这话倒是也有道理。
“娘,我都得罪了她了。”想到白芙儿跟她说的,长青园的人给越嘉送去的宫里赏赐,珠光宝气的,又好看又尊贵,越兰心里头火热了,有些着急。
三太太安慰:“不碍的,她年纪也不大,哪儿能这么记仇?再说长嫂为母,你嘴头甜着点,她应你一声大嫂,总不能把小姑子还分成三六九等吧?总要一视同仁的。嗯,这东西也不急,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得跟着她去武安王府。老王爷寿辰,我们都是没的去的,你跟着她,也好见识见识王府的富贵。若是有……”
凑在越兰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越兰睁大眼,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胀得通红,惊疑不定地看着三太太,“娘,你居然叫我干这种事儿?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你急什么?”三太太按住了越兰,看看房里没有他人,才语重心长道,“我又没叫你干别的,只是我听说了,老王爷儿孙众多,眼前最受宠的是小儿子,那正经的是老来子,比几个年纪大的孙子还小呢。如今二十来岁的年纪,还没大婚。若是你能得了这位的眼,还发愁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真要有那个时候,她也能扬眉吐气,叫那王八蛋的三老爷看看,她才是正经能给他长脸的那个!
越兰托腮,对那个武安王府的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