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依儿能回来,以后她送你东西,我都不管了。哪怕她将整个东厢苑送给你,我也甘愿。五姑娘,依儿曾说她若有难,你肯定会帮她的。你让她回来好不好,我不要这宅子的荣华富贵了,我只要依儿回来……”
柳姨娘用力抓着安清云的手臂,神色激动,用力极大,尖锐的指甲甚至扎入安清云的皮肉。
“姨娘,我做不到,我没有起死回生之术。”安清云任柳姨娘抓着,无奈叹道:“若是四姐知晓姨娘如今这般痛苦,她在地下如何心安?”
柳姨娘的手缓缓垂下,神情趋于镇定,眸光伤痛。
“依儿若是为我着想,又怎会离去?她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不孝啊……”
“四姐定是不愿的。姨娘,你告诉我,四姐的夫婿是谁?四姐究竟是怎么死的?我虽不能让四姐复活,但我保证一定不会让四姐白死,若她是被人所害,我安清云一定为她讨个公道。”
趁柳姨娘目前比较清醒,安清云想弄清事情真相。
两年前她离开时,四姐那般明艳鲜活,给她的书信也从未提及有过病症,再加上刚才大夫人那意味深长的表情,足以证明四姐的死绝非正常。
柳姨娘眸光上下审视着她。
“就凭你?”
“就凭我!”
安清云大方迎上柳姨娘的眼神,答得自信坚定。
“好!”柳姨娘看了她一会儿,点头道:“且不管你能不能办到。至少现在你有这份心,依儿便没有看错你。”
自安洛依死后,她每日躲在这房间里发疯,不是摔东西,便是咒骂。
刚开始大人还装模作样的哄哄她,时日久了,再无一人愿意踏东厢苑半步。
自古富贵人家中便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安清云一介弱女,能在此时过来看望她,已是难得。
世事难料,她在安府盛宠十几年,没想到人到中年,独女惨死后,唯一不嫌弃她,愿意帮她的竟然是她当初最瞧不上的瘦弱丫头。
柳姨娘自嘲的笑了笑,声音悲切。
“依儿嫁的是当今皇上最信任的弟弟,人称九王爷。我听老爷说,九王爷文武双全又相貌堂堂,在朝堂之上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家依儿的身份配这样的人物,虽仅是个侧妃,却还是我们高攀了,老爷还说,这桩婚事是皇上亲赐。我寻思着,既是皇上赐婚,以后九王爷就是娶了王妃,也不会太过为难依儿。我便以为这是桩极难得的好亲事,是老爷心疼我才为我的女儿争取来的。”
“依儿本是不愿,说什么侧妃亦是妾。可架不住我与老爷天天哄劝,最终还是应了下来。我欢天喜地的将依儿嫁了过去,未料到不出半月,依儿便被抬了回来。我去看了一眼,她身上多处青紫,七孔流血,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我当时便伤心地晕了过去,等我清醒过来,他们已经将依儿下葬了……”
安清云心头微颤,本以为四姐嫁的是京城一般的权贵,死于后宅纷争。
竟未料到四姐所嫁的竟然是皇家,还是那个传言不近女色,权势滔天的九王爷。
怪不得大夫人表情戏谑,爹与祖母不闻不问,柳姨娘只能躲在房间里痛苦伤悲。
事关皇家,再简单的事情也会复杂起来,何况涉及人命。看来要想查清四姐惨死的真相,并非易事。
“你可是害怕了?”
柳姨娘站起身,脚步虚浮行至柜前,将里面一个乌木盒子交给安清云。
“这是依儿之前给你准备的礼物。她每次去八宝坊,都要挑上一两件,放进这盒子里。她说,云妹妹回京后身上若没有几件像样的首饰,莫说出了府门,就是在府里也是要被人嘲笑的。她说祖母不管你,大夫人不管你,爹不管你,她却是一定要管你的。因为她不想让你觉得自己是个没人疼的孩子……”
她说到这里哽咽不止,平复一会才接着道:“依儿是多善良多好的孩子啊,她为你想得多周到,为何就不为她娘打算呢?她这么走了,让我怎么活……五姑娘,你害怕也是正常,连我这个做娘亲的都没有办法,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又能如何呢?怪我贪图富贵,识人不清,稀里糊涂的将闺女嫁了出去……”
安清云捧着盒子,看着满满一盒子漂亮的首饰,听着柳姨娘的哭诉,一颗心像是被绞成了一片片,痛至窒息。
那年她才五六岁,穿着单薄的衣裳躲在暗处偷看姐姐妹妹们玩闹,结果被二姐安缨佩发现了,二姐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拉出来,说她头上光溜溜的啥也没有,衣服又脏又破,哪里像安家小姐,分明就是个小乞丐,教唆其她姐妹将她当乞丐给轰出去。
小小的她怕极了。生怕被赶出去饿死在街头,她不停求饶,可安缨佩是大夫人的嫡长女,是府中最尊贵的嫡小姐,无人敢不听其的指挥。就在她认命的任人往外拖时,是四姐冲过来护住了她,四姐拉着她一直跑到自己闺房,将漂亮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