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云捧着玉丹炉,从木梯上下来时,秋烟连忙上前接过,面露震惊。
“小姐真的在这买到了丹炉?这材质真漂亮,应该很贵吧?”
“回去再说。”
安清云拉着秋烟便往外走,两道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出口。
二楼的窗台前,一双狭长的眸子注视着她们,见看不到人了,方才冷声吩咐:“跟上去,查清楚是哪家的姑娘,不要让她发现。”
“是!”
一道黑影从二楼跃下,往安清云离开的方向追去。
安清云带着秋烟逛了两条街道,均未发现异常,可她直觉那男子不是太光明磊落之人,应该会派人跟踪她。
虽然她的身份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没有人喜欢活在别人的监视下。
迈步进了一家卖衣裳的店铺,告知掌柜有登徒子跟踪,买下两身衣服换下后便在掌柜的帮助下,从店铺的后门离开。
泽言在店铺外等候了一柱香的功夫,终于发现了不对,可已经为时已晚,他只能悻悻地回去回禀九王爷。
时景战见他的样子,便猜到了结果。
“把人跟丢了?跟踪两个不会武功的姑娘家,都能跟丢。这两天你不用当职了,好好休息几日。”
泽言眼圈红了,解释道:“是那姑娘狡诈,我以为她没发现我。谁知她是装的,她从店铺后门逃了……”
他明明很小心了。
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原本是行言与行墨。
他们都是王爷从众多侍卫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行言是泽言的哥哥,两人武力相差不大,但行言行事谨慎,心思缜密,在与北阳国的战争中,为保护王爷不幸牺牲。行言死前,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弟弟泽言。
泽言一直知道,自己被提拔为王爷的贴身侍卫,是因为他哥行言。他性格大大咧咧,粗心大意,除了武力与对王爷的忠心外,并不优秀。
侍卫里面有很多明里暗里嘲笑他是靠死人升迁,泽言就更加想证明自己,哪怕昨日挨了打,是可以休息的,可他担心休息后,会有别的侍卫顶替他的位置。他便带着伤势硬撑着当值,结果却把王爷的事情搞砸了。
愧疚与自责令他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行了,下去吧。等休息好了,再为本王办事。”
听着冷淡的一句话,却令泽言瞬间如释重负。王爷还愿意要他办事,便是不会让别人顶替他的。
“是。”
泽言刚刚退下,便有外院的侍卫敲门而入。
“禀九王爷,户部侍郎安玉泉求见。”
时景战不耐的皱眉,脸上隐隐现出一丝厌恶,薄唇轻抿。
“他可有说有何要事?”
侍卫恭敬回道:“回九王爷,没有。”
“便说本王事务繁忙,无暇面见无关人员。”
时景战声音冷淡,面上更冷。
他实在是厌极了户部侍郎。
上个月,这厮趁他声名狼藉之时,让皇上下旨赐婚,将府上的一个庶女嫁给他作侧妃。他总共不过见过那姑娘两回,活生生的姑娘入门不足一月便没了。
他树敌太多,姑娘家又太柔弱,他至今都不知道是哪一方动的手。他也没想去查,不过是个甘心被父亲当工具,无趣愚味的傻姑娘。为她大动干戈,没有必要。
他甚至有点可恶的庆幸,这下后院又清静了。短时间内也应该不会再有人敢塞姑娘进他府上。
偏偏这户部侍郎太不识相。隔三差五的上门求见,也不知所为何事,但这老贼找他一向就没有好事。
侍卫已经领命退了下去,时景战趴在床上,又想起了安清云。
泽言虽粗心,轻功却是极好,跟踪习武之人都极少被发现。那个姑娘不仅会炼药,反应与察觉力也很厉害。
嘴皮子也利索,是个很特殊很有意思的人。
若那死去的安姑娘有她一半的本事,或许就不会死得这么早。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时景战感觉自己是受伤太重,连累得脑子都不好使了。
刚刚还在高兴后院清静,转头却又想那会炼药的姑娘嫁给他……
脸上莫名发烫,他恼怒地扇了自己一耳光,终于又恢复成那个冷面薄情的九王爷。
女人是天下最麻烦之事,男子要成大事,便不能为美色所惑。
时景战心中暗忖了此话几遍,面色更冷,脑海中那个清冷的身影却依旧不散。
……
安清云与秋烟躲过追踪,便捧着玉丹炉回了安府。
门外的护卫远远看到,马上端正态度,笑脸相迎。入了府来,一路婢女嬷嬷皆是恭敬问好,竟是比往日见到安缨佩更加热情。
“小姐,这些人好奇怪。往日看到我们都不理睬,现在怎么对我们如此恭敬?”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