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天,水濯缨又去另外几个赌场,再次赢到了足有二十万两银子。为了不引人注意,她每次出现在赌场都是截然不同的装扮,免得又冒出什么“赌神”的传奇来。
二十万两银子已经有很大的购买力。如果买店面经商的话,赚钱确实是快,但一来麻烦,二来水濯缨出宫的机会也有限,没那么多时间去亲自管理经营。
她想要银钱并不难,所以还是保守一点,准备在崇安城郊外买田庄。虽然地主这个身份听着不够气派,至少轻松逍遥,以后逃出宫了不用再劳心费力,能有个安稳地儿把这病怏怏的身体养好再说。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以后无论想干什么,都不能拖着一身的病。
这个时代的房产田产之类,大多数是通过牙行来买卖的,然后再去官府上档登记。水濯缨在一家牙行那里看中了郊外的一座大庄子,各方面条件都很优越,价格也不低,要十六万两。
水濯缨不能在宫外久留,看过之后就拍板定了下来。按照规矩,牙行抽取百分之二的中人费用,也就是三千二百两银子。
那位牙行老板姓穆,白白胖胖笑呵呵的,一副憨厚老实很好说话的样子:“姑娘,这笔生意做得大,给你抹零,你就给个三千两好了。”
水濯缨付完中人费,穆老板正准备去把田庄的主人请来签交易文书时,大厅外面又风风火火地进来一个少女,把手里的一叠银票拍在桌上。
“穆老板——哎,你有客啊?——我提前了两天到,应该够意思吧?十三万两银票在这里,还有上次我预付的一万定金的收据,十四万两一文不少,你可以去把田庄主人请来签文书了。”
这少女十四五岁的样子,水灵灵的桃子脸,乌溜溜的大眼睛,樱口琼鼻,一双小刀般锋利的眉毛尤其英气漂亮。属于那种第一眼看过去不算惊艳,但充满朝气和活力,越看越舒服越看越好看的类型。
上着妃红色妆花十样锦对襟袄,下着蜜合色簇锦团花芍药纹锦长裙,发上带着赤金红珊瑚珠钗。穿戴虽然价值不菲,身后也带着丫鬟小厮,但并没有贵族官家女那种矜贵的礼仪姿态,应该是个普通富家小姐。
穆老板一见这富家小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起来:“楚……楚小姐……”
他还没继续说下去,楚小姐扫了一眼桌上水濯缨的那份交易文书,顿时脸色一变。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又冒出一份交易文书来?”
水濯缨在一旁解释道:“这位姑娘,这是我的文书。”
“你?”楚小姐看了文书一眼,又看了水濯缨一眼,瞪大眼睛,“你要花十六万两买这个田庄?”
“是。”
楚小姐大怒:“这个田庄分明是我先看中的!连定金都交了!就算我没签文书,也得分个先来后到吧?钱多了不起啊?有本事你别涨两万两,砸个两倍二十八万两啊!……”
噼里啪啦连珠炮般的一串话,又急又密,水濯缨半天愣是没插进去一个字。
干脆不理会楚小姐,直接转向穆老板,凉凉道:“穆老板,这是怎么回事?你好像没告诉过我这个田庄已经有买主了吧?”
穆老板这会儿笑不出来了,一脸尴尬加心虚:“这个……这个是……”
三天前这位楚小姐来牙行,说是要以十四万两银子买下这处田庄,不过一时没有这么多现钱,只交了一万两的定金,说好五天后会再来把钱交齐。
穆老板在崇安得罪了人,本来就计划着远迁,这时候正碰上这处大田庄一下子来了两个买主,他便动了一庄两卖的念头。卷了楚小姐的一万定金,再外加这笔三千两的中介费,马上就远远逃走。
不料,楚小姐提前两天带钱上门,一下子把他的计划打破了。
“你……”楚小姐看了看穆老板,又看了看水濯缨,“你不知道这个田庄是我定下的?”
“当然不知道。崇安城附近田庄那么多,我何必非要跟姑娘抢?”
楚小姐也十分尴尬,暗自后悔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一顿骂。她刚刚看到对方出的价格比她的高,而且那穆老板看上去又憨厚和气,自然就先入为主地认为肯定是水濯缨出了高价要抢自己的田庄。
刀子一样的目光冷飕飕地剜向穆老板:“好啊!原来是你一庄两卖!阿福阿顺,给我把这个奸商捆起来,去报官!这两份交易文书就是铁证!”
按照东越律例,一物两卖属于诈骗罪,这么大的银钱数额,足够把牢底坐穿了。
跟在楚小姐后面的两个小厮立刻上去,三下五除二将穆老板捆翻在地。
楚小姐转向水濯缨,脸上还是有点尴尬,讪讪道:“那个,对不起,是我没有弄清楚情况……要不,这田庄就给你吧?”
“不必。”水濯缨并不放在心上,“既然是姑娘先到的,那这处田庄理应由姑娘买下,穆老板被抓了,姑娘还省下一笔中人费。”
“哎!”楚小姐叹口气,“本以为这年头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