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不敢再走食堂侧门，提着鸡蛋饼往正门出去，跟着学生大部队往教学楼走，图书馆门口有学生被查到戴耳钉，值周老师正在登记姓名和班级。
念念这几天都哭兮兮的，她男朋友要跟她分手。那男的是她初中同学，在重庆主城的电子厂打工，流水线上打螺丝。念念想周末去重庆找他，悄悄地，不告诉家里，一个人去。小玉很担心，又不晓得该怎么劝她。
周一晨会，小玉她们班站在主席台最右边，校长在大喇叭通报批评耍朋友、抽烟和卖烟的学生，统统记大过，已经三次大过的直接开除学籍。小玉挨着念念，小小声问她打算怎么去重庆。
“我周五先请假回家，周六就跟家里说要回学校，然后坐下午的动车，晚上就到了，他说来车站接我。”念念笑得甜蜜蜜，一扫这几日的忧愁。
小玉没坐过动车，“你一个人坐动车，得不得行哦？”
“我妈老汉暑假带我去重庆耍过的，去看洪崖洞李子坝，坐过几盘动车，我晓得套头。”念念挑着眉眼，一副很老道的样子。
“那你票买了没得？”她有点佩服念念，见过世面，一个人就敢到处跑。
念念很得意，“网上买的，拿身份证就可以坐车。”
小玉也很心动，不贵的话，她也想让爸爸带她去重庆耍一耍，“好多钱买的？贵不贵？”
“九十几块钱，网上买还有折扣。”念念准备掏手机，操作给小玉看。
小玉见班主任在后面，连忙拍了拍念念，让她把手机藏好。
整个周末，小玉在家坐立难安，吃饭上厕所都捧着手机等消息，跟踪念念的行程，动车四个小时，她陪着念念聊天打发时间，等念念成功跟她男朋友碰上面，小玉才轻松了一阵，悬着的心放下来一点点。她看爸爸房间的灯亮着，跑上楼敲了敲门，预料中的没有回应，她直接扭开门锁，探了脑袋站在门口轻声轻气地喊，“爸，我们什么时候去重庆耍一回也？”
田威窝在床上打游戏，铺盖盖到了脖子上，留两个胳膊在外面，眼皮都没抬，“重庆有啥子耍事嘛，跟酉阳差不多，要耍去上海耍，大城市。”
小玉眼睛都亮了，“上海哇，好久去嘛？”
“等你毕业了，打工赚钱了去。”
小玉瘪瘪嘴，关好门，回自己房间写作业。
念念周日的动车回来，下午五点才到酉阳火车站，紧赶慢赶晚自习差点迟到。
小玉问她晚饭吃了没，念念点点头，“我男朋友给我买的面包奶茶，在火车上吃的。”
“你在重庆逛街没得？重庆好不好耍？”小玉像个乡巴佬，只在手机上看过大城市。
念念细细地跟她讲，他们去坐了轻轨，去穿了李子坝，又去了洪崖洞，宵夜还吃了路边摊烧烤，重庆的烤苕皮烤豆干好好吃。她们特地在课桌上堆了高高的教材课本，念念偷偷把手机放在英语词典下面，一张照片一张照片地划给小玉看，她没敢发朋友圈，只能跟小玉分享。
“田小玉！有人找你！”前排的女生敲敲她课桌，戏谑地笑着。
小玉抬头，看向教室门口，冷枫斜靠在门框上朝里面张望着，他望到小玉，嘴角一勾，朝小玉招招手，让她过去。
小玉别过头，当没看见。念念很好奇，巴着她胳膊问她怎么回事。
“不要看他。”小玉把念念脑袋扳回来，“就是他，她女朋友以为我认得到他，专门来扯我头发。”
冷枫走了，念念才回过神，“岑恋？”
小玉点头，“是个疯婆子。嘿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