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掌风袭来,江凝晚却从容抬眸,眼神微冷。
清冽的声音缓缓响起:“今日我还答应了母亲,明日去回春堂谈一谈。”
“将军若是想让回春堂的人看到我脸上的伤,那就尽管动手。”
她平静的语气透着几分威胁。
直面秦北荒带着怒意的满身煞气,她挺直的脊梁也没有半点惧意。
那从容不迫的神情,却给秦北荒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江凝晚变了!
这两年母亲的书信中说,江凝晚温柔贤良,任劳任怨。
可眼前的江凝晚,锋芒之盛,竟连他这个纵横战场的将军也压不住。
看着秦北荒那盛怒却极力忍耐的样子,江凝晚缓缓扬起唇角。
最终秦北荒还是收回了手,“江凝晚,百善孝为先。”
“你无论如何也不该拿母亲的性命来逼我,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江凝晚吗?”
秦北荒语气失望。
江凝晚神色认真地看着他,“将军还记得两年前,登门求娶之时说过的话吗?”
“你说我性情直率,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与这天下女子都不同。”
“我说,江家女,只嫁一心人。”
“你当即发誓,此生只娶我一个。”
听到这里时,秦北荒脸色有些难堪,立刻打断她:“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你如今哪有当初的样子。”
江凝晚笑了,“我不得不提醒将军因果关系,变心违誓的人,是你。”
“将军责问我之前,应先自省!”
闻言,秦北荒发红的脸上青筋暴起,“胡搅蛮缠!”
“我是上门求娶过,但出征前我并未打算娶你,是你们国公府求着我娶你的!”
“凌家被流放,你们国公府也差点受到牵连,危难之际是我答应了这门婚事娶了你。”
“出征两年,我才意识到当初草率答应成婚对清珩有多不公平,我是违背了我的承诺,但江凝晚,我不欠你!”
掷地有声的四个字,让江凝晚感到可笑。
将军府欠她的,可还不清!
“若我外祖父没有流放,将军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无非是给自己变心违誓找了个借口。
当年成亲是着急,可没有人逼过秦北荒。
秦北荒神色不悦,“可惜没有如果!”
“这是我最后一次好声好气与你讲道理,希望你不要再兴风作浪。”
说完,秦北荒带着怒意夺门而去。
房门框框作响。
随后梨春进入房内,担忧地给她倒了杯茶,“秦将军那番话实在过分,小姐莫要伤心……”
江凝晚淡淡一笑,“我对他早已死心,如何伤心。”
梨春不解,“那小姐明日还要去回春堂?”
江凝晚唇角微扬,“去,当然要去。”—
锦华居。
寒意渐重,天气也阴沉沉的,还未踏入房间便听见逸王妃的咳嗽声。
头疼病犯了之后,似乎又感染了风寒。
秦北荒和陆清珩都伺候在床边尽孝,已经等候江凝晚多时。
逸王妃见到江凝晚,立刻扬起笑容,撑着身体坐起来,“凝晚,你可是从回春堂回来?”
江凝晚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下。
“回春堂怎么说?”秦北荒迫切追问。
江凝晚缓缓开口:“回春堂说,他们那里的确还有一株天山佛莲。”
闻言,秦北荒如释重负。
逸王妃也欣喜不已,连忙夸赞:“凝晚果真能干,看来将军府的大小事,还得是你来管。”
江凝晚轻笑,只要她退让一点,他们便会得寸进尺。
还想把管家权交给她。
让她出钱翻修宣威将军府。
秦北荒也心情极好,“药材呢?快让人把药煎上,母亲头疼两日,身体愈发差了。”
江凝晚淡淡道:“药材自然是在回春堂。”
秦北荒蹙眉问道:“那你怎么不顺道取回来?”
还真是理直气壮。
江凝晚抬起手,身后梨春递上一个账本,她缓缓翻开,幽幽开口——
“回春堂说,过去两年母亲看诊的钱就不收了,但是总共用了二十五株天山佛莲,以及大量的药材,这笔账得算清。”
“将军府先还上过去两年的药钱,便可将余下的那株天山佛莲以五百两的价格卖给我们,以解燃眉之急。”
“这是账目。”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震惊。
他们第一次听说,用自家医馆的药材还要给钱。
虽然不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