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测很快就结束了,就像是结束一场准备已久然后迎来意料之中结果的战争一样,考完月测后八班的学生们也没有丝毫放松。
八班的教室,学生们一批聚在教室里将为了月测而布置的座椅搬回原处,另一批聚在教室外搬着为了给考场清场而搬出去的书。
乔芳束将最后两科的卷子用水杯压住,迎上孙醒禾准备帮他搭手搬一下手里的书。
孙醒禾往左躲了一下:“考得怎么样?”
“还好。”乔芳束说,“卷子做得挺顺手的。”
卷子的难度超乎她的想象,出得实在是——
太简单了。
这绝不是乔芳束的自夸之言,而是出于事实说的话。这次月测的卷子难度的确很小,简单题的占比多。
乔芳束有点担心,自己的成绩可能因此无法和别人拉开差距。
月测毕竟是月测,出题的用心程度就是比不上期中和期末。
月测结束就又是两天周末。
孙醒禾把乔芳束的书本也搬了进来。他放下书,看着她问:“周末你有什么事要做吗?”
乔芳束:“应该是在家吧。”
孙醒禾:“那正好。周末我跟人出去打球,我妈要是问起你记得说我在跟你一起做作业。”
乔芳束的眼睛微微睁大。
诚然,她和孙醒禾小时候形影不离过一段时间,但那时的孙醒禾还有点良心,从不拿乔芳束出来当挡箭牌。
掩护他这种事,乔芳束还是今日才第一次在他的嘴里听到。
乔芳束不由感慨岁月如梭,可以将一个人的良心也喂给狗吃了。
“不要。”乔芳束一口回绝,“你实话实说就好了,阿姨只是担心你安全才想知道你在哪儿,你骗她就没什么意思了。”
“要让她知道我去的是哪里,周末我还出得了门吗?”
乔芳束不解:“打篮球又没有什么,我妈还巴不得我多出门呢。”
“我的情况可跟你不一样。”孙醒禾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我是要去打比赛。”
乔芳束神色未动。
?
所以呢。
在她这个运动白痴的眼里,难道他们之前在篮球场上跑来跑去就不是打比赛吗?
见乔芳束没明白,孙醒禾又耐心地给她解释了。
他这次要打的是私赛。
就是一群爱好篮球的老板把一群篮球打得好的人聚在一起打比赛,赢的队伍可以拿到奖金。不过这种私赛为了观赏效果,打球时球员之间都无所顾忌,受伤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你明白了吗?”孙醒禾说,“我妈要是知道我去打私赛,肯定把门一锁钥匙一扔,不让我出门。”
乔芳束拧着眉:“你不是说这个很容易受伤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打呢?”
孙醒禾一笑:“运动比赛多多少少都会受点小伤,吃饭还有人噎死呢,难道你不吃饭了吗?”
乔芳束仍旧拧着眉:“……你很缺钱吗?”
不然为什么要去打私赛呢?还是明知道会受伤的私赛。
可她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且不说别的,从能轻松买下淮北一中对面小区的房子就能知道他家是不缺钱的了。孙醒禾家里就他一个孩子平时拿眼珠一样珍贵着,哪里还用得着孙醒禾自己费老大劲去打私赛挣钱呢。
乔芳束正要问他是不是打篮球图刺激才要去打私赛,就听见孙醒禾用那没睡醒一样的语气懒洋洋地说:
“我看上了一双球鞋,可买鞋的钱被我用掉了。”孙醒禾两手合在一起讨好地在乔芳束面前晃了晃,“那双鞋我看上好久了。”
对着孙醒禾央求的目光,乔芳束却问:“是带我回去看爷爷那一次吗?”
孙醒禾愣了一下,然后眼睛转了两圈才坚定地点了点头。
乔芳束咬着唇纠结。
君子不夺人所好。瞧孙醒禾这样子是真的喜欢那双球鞋,虽然不是她“夺走”了那双球鞋,但买鞋的钱却的确是因为她被用掉了。
可打私赛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能帮着孙醒禾一起骗周心文女士呢?
乔芳束:“你会受伤吗?”
孙醒禾把脸凑到乔芳束的面前:“你瞧我是那遇到危险不会躲的傻子吗?”
乔芳束拍开他的脸:“我不会帮着你骗阿姨的……”
孙醒禾的眉头一皱,然后就听见乔芳束继续说:
“如果她问起,我只会跟她说实话……说我们两个待在一起。”
孙醒禾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一起去?”
“对。”乔芳束说,“这件事情也有我的一点原因,我必须要过去看着你不让你胡来。”
“干嘛呢。我出去打球还带上一个人形监控跟着,让人看见不得笑话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