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过后,队里的下放知青小李、小洪又回到了生产队,由于小洪和插户的那家孩子为争吃最后一碗饭,大打出手,没法在那户人家住下去。生产队里一商议,就把小李、小洪两人都安到我家里住。
我奶奶不在了,家里就我和爹两个男人,房子也能住下。
再说队里安排知青过来住,和我们一起吃睡,我爹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小李、小洪他们五个知青,二男三女,是去年来到我们何家庄上插队的。三个女知青被分别安排到一队、二队插队落户,两个男知青小李、小洪被安排到我们三队插队落户。
小李的父亲是右派,小洪的父亲是搬运工人。他们俩住到我家来,和我们一起吃住干活睡觉,我爹心里不愿意,也不敢说出来。
我虽然不了解他们,但我们年龄相仿,我还是很愿意的。
就这样,小李、小洪住进了我家。我爹睡一个房间,我和小李、小洪三人睡一个房间。我们一起吃饭,一起下地干活,一起说一起笑,我也终于从奶奶的悲哀中走出来,也不再去想奶奶,想上学的事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1973年的10月份,一年一度的征兵工作在公社、大队、生产队传开了。
据说这年在我们那里招兵的部队是二炮部队,要求条件高了一点,就是必须具有初中毕业文化才能报名。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二炮部队。
还是小李、小洪他们这些省城下放的知青,见多识广,他们告诉我,二炮部队就是第二炮兵部队,又称导弹部队。这次征兵,我们俩不符合知青报名当兵的条件,也就是插队未满二年。
你符合条件,咱们生产队初中毕业的只有你一人,其他人都是小学未毕业,这次你去报名,只要过了体检关,一定能当成兵。
我被他俩说的也信心满满,看看我们何家庄,虽然隔三差五都有一两个去当兵的,但今年因为要求必须是初中毕业,所以除了我,还真没有符合条件的。
我和爹说:“我想今年应征去参军。”
爹也很同意地说“行,只要你能去的成。”说着又叹了口气“难呀!”
我和爹心里都有个小九九,那就是我的成分肯定会卡住我去当兵的脖子。
我如愿报了名,也去县里医院参加了征兵体检。体检结果是关关过,当最后一关过了时,体检的医生告诉我:“小伙子,祝贺你啊,你身体很好,全部体检合格。”
当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在家等待,等待部队带兵人员上门家访时。
左等没消息,右等没消息,等的我心急如焚,又无处下手。
一天下午我正在田里干活,知青小洪跑到我身边告诉我,说是有两个带兵的干部来生产队了,找到队长谈了谈,就离开了。
小洪也着急地问我:“他们有没有到你家去啊?”
我一听,心里的小九九又开始噗噗跳,可是又毫无办法,只得说:“小洪,你帮我去队长那打听一下什么情况?”
小洪说“好吧!”就走开了。
晚上收工,回到家,小李、小洪他们也在,我就急着问小洪打听到什么没有。
小洪说“我刚才还和小李说你的事呢。队长说了,带兵的到队长这里,主要了解你家成分问题,听队长的意思,你当兵没戏了。”
我一听急的差点就要哭出来,声音泣厉地说“又是成分高,又是地主问题,地主孙子也不是我要选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洪说:“你别急,急也没用。我听队长跟我说,今年咱们公社去当兵,谁能走,谁不能走,全凭公社何书记一句话。”
小洪接着说:“听队长的意思,好像是要你去找下何书记,求求他帮个忙。队长告诉我,何书记就是我们生产队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许会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