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申屠草。
“申屠兄,怎么弄成这样?”吕奇对申屠草依旧保持着往昔的客气。
申屠草想要爬到吕奇脚边,却被人按住,急得他只得大叫,“吕兄救我,吕兄救我!死了……大妃死了!”
吕奇上前,示意两名大狐汉子将人松开,并扶起申屠草道,“慢慢说,怎么回事。”
“移祸之术。”还不待申屠草回答,淑姜接了口。
申屠草愣了愣,随即点头,“对,对!应该就是这个!大妃突然病死,赤乌坚却好了起来!”
众人面上有惊讶,有疑惑,还有更多是不信的。
狐甲一就是不信的,他满脸怀疑道,“赤乌大酋不是昆吾止生父,他弑君也就算了,难道连生母也……?”
淑姜叹气,径自走入雨中,姬发跟了上去,其余人也要跟上,淑姜顿步道,“不必跟来,我去岸边,一会儿就回来。”
没人能回答狐甲一的疑问,即便淑姜是巫者,也不能全然厘清那些纠葛。
人人皆以为死的会是赤乌坚,便是连昆吾止自己应该也盼着赤乌坚死。
只赤乌坚不能死,昆吾止的鬼话可以在草原上骗骗人,却骗不过大商的神女和巫者,因此,哪怕昆吾止再不情愿,赤乌坚也是非留不可的。
如赤乌坚这般病入膏肓,想要以命换命,并非容易之事,倘若燕山神女活着,兴许可以试一试,可燕山神女早不在了,若施展移祸之术,以命换命,最为合适的,也就两个人,一个是昆吾止,一个是赤乌大妃。
赤乌大妃想救昆吾止是真的,想救赤乌坚也是真的,只可惜,她并不珍惜别人给予她的真,终是不知不觉把自己的路都走绝了。
淑姜主动牵起了姬发的手,暗自发誓绝不能辜负这份真。
雨中,两人来到河畔,并肩而立,风中隐隐有凄凉声,姬发低声道,“是埙。”
淑姜转身面向姬发,“是,草原上人死,身份低贱者火葬,吹草笛;身份高贵者则寻一棵大树,高高挂起,吹埙……”
淑姜说着,眼前仿佛看到了那般的场景,高大的白木树下有人缓缓拉动绳索,将一具衣着华丽的尸体升到最高处,跪在树下吹埙的人面貌模糊在风雨中,看不清楚是何表情。
良久,天上传来鹰唳,淑姜缓缓抬头,云雨中很快显出一点黑影,青鸟惊啼一声迎上,相触刹那,两边忽又分开,青鸟折身返回到淑姜手边,吐出一样东西。
“行气铭,是燕山神女的……”姬发惊讶道。
淑姜微微收拢掌心,递到姬发面前,“是,有人让我将此带往朝歌。”
姬发覆上淑姜的手,将那枚行气铭翻入自己掌中,“这件事,交我和三殿下吧。”
淑姜没有推辞,只抓着姬发的手不放,随即忽而又松手抱住了他,“公子,到朝歌讨封后,我们就尽快离开吧。”
姬发回抱住她,臂膀沉稳而有力,“好,我会尽快带你走,回周国也好,去箕国也好,或者去找召弟,我们不会留在朝歌的。”
淑姜在姬发怀里拼命点头,权位另一面,着实让她害怕彷徨。
之后,一行人终是抵达箕国,和之前一样,在将淑姜平安送达箕国后,狐甲一便迫不及待地返程了,偏狐甲六多嘴忍不住问了句,“喀目,你会回来吧?”
狐甲一瞪了他一眼,吓得狐甲六赶紧收声,乖乖跟着离去。
箕侯和君夫人依旧热情好客,两人的子女皆在朝歌,或是嫁人,或是为官,见有小辈来,总恨不得多留几日,更何况,箕侯颇为欣赏姬发。
“阿淑,入朝歌不是简单的事,尤其你又带着祥瑞,那些礼仪啊,日期啊,没个把月是整不下来的,你就安心在此住下。”
箕国君夫人拉着淑姜的手,正殷殷关切着,冷不丁侍女慌张跑来禀告道,“君夫人,周国的月巫正到了。”
“到了就到了,怎么待客还要我教吗?”
“不,不是的,她有王令,要求阿淑姑娘即刻觐见,眼下就在别馆。”
君夫人脸色一变,拍了拍淑姜的手道,“没事的,应该只是例行询问。”
到了别馆前,几名侍者竟将箕国君夫人拦下,只准淑姜一人进去,侍女气道,“大胆,你们可知是在谁的地方?”
箕国君夫人抓劳淑姜的手,颇为紧张,淑姜见状反是安慰道,“请君夫人安心,淑姜与月巫正曾同在洛邑游学,叙旧罢了,没有别的。”
君夫人点点头,神情却掩饰不住不安,只克制着没有失态。
淑姜抽手,向君夫人行了个礼,转身踏入别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