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薄姑盈,淑姜命令府中上下,薄姑大小邑事不得再谈论杨戬。
流言也在春播忙的碌中平息下来。
令淑姜欣慰的是,社日祭后,春雨像是约定了般,隔日便落一次,即便暂时无法进行黄河分流,积雨塘和禹河道里的水也足够应付,只是无源之水终究不是长久之际……
淑姜正烦恼着如何商谈黄河分流,薄姑盈又来拜访,并要求虢小小回避。
“邑主。”待薄姑盈离去后,虢小小急急问道,“她同邑主说了什么?鬼鬼祟祟的。”
淑姜也不回答,只同虢小小道,“你得向我保证,不生气,不寻她麻烦。”
虢小小深呼吸了两下,已是开始生气,“她又有什么无理要求!”
“这次不是她,她只是作为邑宗来传达命令。”
“什么命令?谁下的命令?青阳夫人?”
淑姜点头肯定了虢小小的猜测。
能号令东夷巫者,除去少昊氏的青阳夫人还能有谁?
也可以说,青阳夫人就是东夷巫者的最高统领,等同于神女的存在。
见淑姜沉默,虢小小愈发着急,“邑主,青阳夫人到底下了什么命令?”
淑姜不答反问,“小小,听说薄姑海滨近两个月常有百鸟云集,很少出现在海边的鸟儿也飞到了海边,是这样吗?”
虢小小摇头,“未曾留意,大家都在为肚子拼命,哪有闲情逸致留意这些,也就她薄姑盈吃饱了撑,到处嚼舌根。”
“小小,这次真不是她,她也不知有这异象,还是青阳夫人在口讯中提了,她才知道的。”
“邑主,别绕弯了,到底什么事?”
“宁雨。”淑姜干脆说出了答案,“青阳夫人要我们宁雨。”
“什么!”虢小小一蹦三尺高,“她……她凭什么让薄姑宁雨!”
“费国河水涨得厉害,曹国也岌岌可危。”
“哈哈,报应。”虢小小顿又转怒为喜,“他们河道漫水,关我们什么事,我们这边的雨又下不到他们那边!”
淑姜又沉默了,她无法同虢小小提及莱妘和她的约定。
莱妘曾说会暗中襄助,这雨下得确实古怪,据说往年薄姑春旱十分严重,一个月能下两次雨都算是老天开眼,故而薄姑多种黍米,可雨水到底是关键,便是种黍米,粮产也有限。
见淑姜没声,虢小小又急了,“邑主,你该不会打算宁雨吧?”
“你家公子送来的小米都种下去,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缺水,我想我还是去趟曹国。”
听淑姜说前半句,虢小小还是笑嘻嘻的,听到淑姜说要去曹国,顿时变了脸色,“不行不行,曹安随时会卖了邑主。”
“这次不是同费侯打交道,而是同青阳夫人打交道,没问题的,大不了我待在薄姑边境,等佳邑宗来接我,对了,我会带上薄姑盈,所以你就留在薄姑城。”
“她?不,不是,我不跟邑主去怎么行?”
“薄姑城没有信任的人看着更不行,阿胜又在外头,放心吧,有她陪我才更安全。”
虢小小狐疑地看着淑姜,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
又过两日,淑姜邀请薄姑盈去田间散步。
难得淑姜主动邀请,薄姑盈欣然前往。
看着十一在烂漫田野中开心奔跑的模样,淑姜叹息道,“十一的父母若非病死,如今也能种上良田,过上好光景。”
“是啊。”
薄姑盈虽也叹息,心情却是大好。
此际已是春末,正是风暖莺恰,桑田繁茂,落花成雨,若非淑姜在旁,她只怕是要和十一一起扎到田里疯玩了。
“只是良田不可缺水……否则今日的美景,转眼就是饿殍遍地,尸积如山。”
薄姑盈一下没了声,不安地眨了眨眼,吞吐道,“青阳夫人……应该只是说暂时宁雨,阿淑,马上就要入夏了,入夏之后,薄姑雨水就多了。”
“雨水多了,岂非更要宁雨?”
“不会吧……”
“这也不过是我的猜测。”
见淑姜松口,薄姑盈连忙顺阶而下,“对对对,一切只是猜测,青阳夫人说不定后续还有指示。”
“所以,盈邑宗愿不愿意同我去曹国,问一问情况,其实要宁雨也不是不行,既然费国、曹国水患严重,何不采取分流之法?”
“对啊,他们应该分流才是,我们河道都准备好了,阿淑,我同你回曹国和舅父说。”薄姑盈说罢,又觉得哪里不对,讪笑道,“之前在曹国都是误会,我舅父人不坏,就是没什么主张,只要我阿娘在,曹国还是很安全的,那些士兵都听我阿娘的,你放心,绝对不会出事。”
见好就收,淑姜笑道,“多谢盈邑宗,就麻烦盈邑宗替我安排了。”
有了事做,薄姑盈也特别高兴,没几日就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