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怎么听怎么不对味,“月巫正,巫者甄选,好歹看灵脉,如今仅凭在室女这一条,岂非只论地位?若是如此,你我恐怕都无资格坐在此间,以工代巫,贤能者为上,淑姜以为,并无不妥。”
室内再度静了下去,这一次,两边都放轻了呼吸,看似波澜不兴,实则一触即发。
“邑主为公子妻后,果是变了许多,看来邑主是要站太妃那边了。”
“月巫正多虑了,淑姜谁也不站。”
月妫嗤笑一声,“那邑主可得当心了,今朝两头树敌,他日大王未必领情。”
“淑姜所为者,是道。”
“哦?何为道?”
“治国之道,民本邦固,淑姜今日管得不是一个女公子,而是公道人心。”
月妫甩袖出门时,边上传来一阵笑声。
淑姜跟着出来,只见妲己被阿菘拦在边门,不得而入,她显然是来看热闹的,见月妫满脸恼怒,妲己不免幸灾乐祸,“月巫正,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
听得妲己挑衅之语,月妫反是冷静了下来,瞥向妲己道,“妲己姑娘可知你这位好姐姐的决定?她坚持要将女公子送去薄姑完婚。”
妲己脸色微变,却还强撑着笑容,“那又如何,只要不如你们的意就好。”
“妲己姑娘,话不要说得太满,你的好姐姐是不会让你进宫的,我却可以帮你,我与媚巫正并无仇怨,相反,我还念着她的情。”
“谢了,月巫正的情谁敢承?承一个死一个,蝎子都没那么毒。”
月妫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竟不计较,手一挥,转身而去,霍大巫和小巫们纷纷跟上。
人走院空,妲己的笑容收了起来,看向淑姜,“姐姐真要送苏嬉去薄姑?”
淑姜静静看向妲己,“妲己,你看到了,女公子不去薄姑,正合她们的意。”
“她们要苏嬉入宫为妃?”
“不是,是为巫者。”
“那不就成了,只要苏嬉不是巫者,就不如她们的意……,哎,不对,她们为何要让苏嬉当巫者?苏嬉又练不出灵脉。”
淑姜不想多说,只怕妲己又起什么鬼心思,当下道,“阿菘,送她回屋。”
“姐姐!为何瞒我!”妲己挣扎起来,阿东也冲了上来要帮妲己。
叮叮铃声响起,空中看不见的气流交迸,才两下阿东便惊呼一声,被无形的手推倒在地。
众人听不见的铃音继续响着,渐渐,妲己发觉自己无力挣扎,一下软在阿菘怀里,她恨恨地看着淑姜,淑姜收了铃音上前道,“妲己,公子忠身亡,你还想如何讨要?姐姐知道你不想当苏国人,但别忘了你家人、你阿姐的尸骨还在苏国!”
淑姜不再多说什么,阿菘会意,扛起妲己向内走去。
转身之际,淑姜才发现方庐捏着衣角,不知何时来到了院中。
淑姜知道方庐为何而来,连忙迎上,“方夫人莫急,闳夭先生已赶赴苏国,很快就会有苏司寇的消息了。”
方庐抿了下唇,有些哽咽道,“原来邑主……早有安排,是方庐小人之心了。”
“抱歉,这两日事多,本想与你说明,结果竟是忘了,是我之过。”
方庐咽下苦涩,强笑道,“邑主客气了,其实我也料到了,眼下苏侯就只剩这个儿子,苏忿若留在那里……也是人之常情……”
方庐努力笑着,却比哭还难看,意识到自己眼泪落下,方庐又赶紧转过身去,淑姜急急安慰道,“方夫人,请相信苏司寇,他是知礼数的人,毕竟是大丧,再怎么与苏侯疏远,总要等到落葬后吧……”
方庐许是憋了许久,索性哭出声来,“我也不是不知礼的人,就是连个讯都没有,我这心里实在是……”
淑姜安抚着方庐,心下也奇怪,苏忿向来紧张方庐,怎么可能连个信都没有?
想着过几日要去朝歌见太妃,又怕方庐独自一人胡思乱想,淑姜也是为难,可若把方庐带去,南野无人主事,只怕郝子期那张脸能滴出墨来。
纠结了两日,淑姜正打算同方庐说,要带她入朝歌,忽见南野上奔来两匹快马,有男子嘶声力竭地喊道,“阿庐——”
方庐仿佛是从梦中惊醒,呆了半晌,随即朝那匹奔马冲去。
是苏忿回来了!
淑姜仔细瞧去,苏忿身旁之人正是闳夭,两人一脸尘土,好似逃出来一般。
南野劳作众人也放下手中活,纷纷探头张望,只见一身着粗衣丧服的男子滚下马来,一把将方庐抱在怀里,再仔细看去,苏忿脚上还少了只鞋,狼狈至极。
眨眼间,闳夭已是到了淑姜跟前,阿禾到是机灵,早打湿了葛巾递上,闳夭也不客气,擦了把脸后,向淑姜行礼,“幸不辱使命,邑主,闳夭既将人带回,也该回公子那边了。”
淑姜欠身称谢,却不免疑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