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层层山峦被阳光抛弃,成了黑暗的钟爱。
万籁俱寂的群山深处,突然被一声声狞笑打破了宁静。
一簇火光在村东头点燃,随后更多的火把接连燃起来,点缀在无边的黑夜之中。
村民们集中在村长家中,宽大的院子站满了人,他们一人端着一碗酒,与旁边的人碰杯后一饮而尽。他们各个满面红光,目露兴奋,在跳跃的火光中显得十分狰狞。
楚云潇定睛一看,几个老熟人都站在最前面,袁老大、老二、袁天翰……
而在他们的正前方,一群被捆绑着的人面朝村长的房门跪着,全都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在这诡异的狂欢中,他们安静得不似一个时空。
一道银白从房顶一闪而过,没人注意。
[没有严霆。]白旬从树枝上跳下来,刚好停在楚云潇的肩上,它爪子踩了踩,便眯着眼趴下。
唔,还是待在肩膀上舒服。
“看来我们猜测得不错。”楚云潇道。
她和秦修正站在百米开外的一个屋顶上,周围笼罩着透明的结界,以作隐身之用。
白旬上午给他们传递信息,他们安顿好田青便回了袁家村,日落之前刚到,他们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潜入了阿婆的屋子。
再次见到他们,阿婆完全不同于第一次的态度,她震惊之余也有点担忧,给两人讲了袁家村的过往。
跟浮光山神所讲述的大差不差。
提到自己儿子的时候,阿婆浑浊的眼中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我说我不信阿勇没了,他肯定活着。”
“但我心里清楚得很,我只是……我只是不愿让村长他们如意罢了。”
她枯瘦的手根本擦不尽眼泪:“可惜我儿,连尸骨都找不到,也不知道他冷不冷,饿不饿……”
楚云潇不忍,道:“阿婆,不要伤心,您是清楚的。”
她这句话说得含糊不清,但是阿婆却抬起湿润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
在众人的酒碗已经添了三四回的时候,村长才从漆黑的房门里走出来,他身旁仍然站着大河祭司。
村长的目光在院子里巡视一圈,看到挤挤攘攘的人,他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将视线移到地上那群已经奄奄一息的人身上,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
他右手一挥,道:“把酱缸抬上来。”
身边几个壮汉闻声而动,大步走进旁边的耳房中,其中一个在门边摸索了一阵,旁边的墙壁突然一动,而后缓缓平移,本来与平常房门无异的大门顿时宽了两倍不止。
过了一会儿,进去的几人两两抬着几口大缸出来。
这缸比壮汉还高,体积更是比人大了不知多少,两个人抬着还有些吃力,看来重量不轻。
缸身呈暗红色,上面描绘着奇怪的黑色纹路。
楚云潇光看着那缸的样子便觉得有几分不适,白旬甚至开始干呕。
[这个味道!这个味道跟之前他们端着的盘子里散发的味道一模一样!]
院子里,村长已经退到了一边,站在众人前方的只有大河祭司。
他抬起宽大的袖袍,眼神扫过跪着的众人:
“这些人不敬神明,不尊摩山,要想得到拯救,必须以肉身赎罪。”
底下的村民酒碗一碰,透明的液体撒出来,空气中弥漫着辛辣的味道,刺激着人们的大脑。
“以肉身赎罪!”
“以肉身赎罪!”他们每一个器官都在兴奋地叫嚣,上头的感觉控制了他们,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下意识跟着别人的话走。
他们通红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尽管他们都清晰地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口号仍然喊得震天响,好像只要喊出来就成了真的似的。
“不敬神明,肉身赎罪!”
“不敬神明,肉身赎罪!”
祭司对眼前的情形非常满意,他手往下一压,村民们顿时安静下来。
“摩山大人赐予我们平安和财富,却只收取微末的报酬,我们应该感谢它。”
村民们像是提前对好了词似的,又统一喊道:“感谢摩山大人,感谢摩山大人!”
一见祭司动作便停下来。
戴着面具的人继续道:“今年的祭司出了点差错,不过诸位请放心,那妖怪很快就只能成为摩山大人的祭品,到时再无可阻拦我们的东西!”
“大人威武!大人威武!”
楚云潇看到他们一唱一和的,梦回现代的chuan销现场,那时她和聂影雪两人卧底进去,免费听了十几天的洗脑,不过结局是聂影雪策反了当时的一个小领导,她俩大大方方地拿着线索递给了警方。
不过有一说一,那里面的“讲师”的口才比这祭司可强多了,这里的村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