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娴苦笑:“自由?我是老太爷买回来的,恐怕我到死也走不出这南云台。”
元绪笑了笑:“在下神机妙算,从未算错,不然老太爷也不会请在下来作法。只是老太爷到底算是在下的主顾,有些话在下也不好泄露天机。你若不信,咱俩打个赌如何?”
“道长误会了,我并非……”
见任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辩解,元绪仍是一脸和善,自顾说道:“在下敢断言,半年之内,你将改变命运,可以离开这南云台了。”
“半年?”任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可很快又被现实泼了一盆冷水。“若能如道长所言便好了,可这半年时间我该如何挨过去呢?如今这南云台上下没有一个把我当做人来看待,我只怕熬不到那一日。”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在下也是懂得的,只是龙家的家事在下不好插手,只能私下助你一二了。”元绪掏出一颗丹药:“在下不才,炼制丹药也稍有涉猎,只要你服下这颗丹药,身上的伤便可痊愈,也不会感觉到疼痛了。”
任娴感激地接过药,二话不说一口干吞了下去。姑且不论她对眼前的元绪有着莫名的信任,她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哪怕这颗是毒药也算解脱了。
元绪又取出一块黑色的硬甲,约莫掌心大小。“这块是灵龟身上脱落的鳞甲,是在下修炼的法器之一。你佩戴在身上,若下次大少爷再对你动粗,它便能保护你不受伤害,只是你也得小心些,别让其他人发现给抢走了。”
“道长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任娴千恩万谢,双手接过了灵龟鳞甲小心收好。只要能扛过龙赜的打,饿肚子也算不得什么了,她相信自己可以撑得过半年时间的。
元绪看透了她的心思,幽幽叹道:“夜里凉,少奶奶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切记莫要再动死念,一切都将苦尽甘来。”
“谢谢道长,我明白了。”任娴不安地看着他,担心被人发现他俩私会。“今晚的事……”
“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在房中休息,在下则在中院夤夜作法,未曾遇见任何人。”
得到元绪的保证,任娴舒了口气,感激地向他点了点头,避着人回房去了。待她离开,元绪身旁出现了一名紫衣少女。“师尊,如此介入凡人的因果是否不太妥当?”
“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有缘遇见,那便救她一命吧!”收回目送任娴远去的目光,元绪缓缓转向徒弟朝颜:“怎的,难不成你想看本尊的洞府变成凶宅吗?”
朝颜忙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徒儿怎敢?徒儿只是小小地提醒一下师尊而已。师尊行事定有深意,是徒儿多嘴了。”心里想着若真是出了人命,师尊肯定是要打发自己去清理的,倒霉的还是她。
元绪瞥了她一眼:“本尊不曾乱了她的因果,只是据实相告,她命数确实如此。”但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任娴有一道死劫,她必须过了这死劫命数才会被彻底扭转。
朝颜“哦”了一声,心想南云台上道行最高深的就是元绪了,宿命是否真正如此,其他人也不可而知。
“朝颜,你跟随本尊在这南云台的水井下隐居修炼了十数年,你觉得这南云台如何?”元绪对她所想心知肚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换了个话题。
“师尊,您说的是南云台这个地方,还是生活在南云台上的凡人呢?”
元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此地灵气多年未变,唯有沧海桑田才能更变风水。”
“那便好说了,徒儿还怕师尊要考天地法则呢!”朝颜狡黠地笑了:“凡人嘛,三尸缠身,七魄冗思,本身就难以超脱成仙。在徒儿眼里,他们就是不可点化的朽木,只懂得为了眼前利益而蝇营狗苟,自古至今都是如此,与此地的风水一般未曾变改。”
“……此言未必过于绝对,凡人中也不乏修身成仙之辈。”
“师尊莫不是对这凡人女子动了恻隐之心?”
元绪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修道之人须心系苍生,看来本尊得给你加些课业了。”
“啊?是、是,徒儿听命。”
“即日起,你每晚送一份饭食给任娴,务必让她健康活到离开南云台的那天。切记行事谨慎,莫要使她生疑,更别被他人发现。等到她活着离开南云台那日,也会有你的一份福报。”
此后,任娴在龙家的日子便好过多了。虽然外在的因素还是没变,但她每日能得温饱,那块神奇的灵龟鳞甲保护着她不受龙赜的伤害,加之元绪的预言,任娴重拾对生活的信心,其他人的不友善对待也不在话下了。
任娴也曾对暗中送来丰盛饭菜的事表示怀疑,朝颜不得不化身为一个小道童“不经意”地让她发现了送饭的行踪。任娴得知是元绪给她送饭,对他的感激之情更是无以复加。后来听下人说道长已经驱走小人,曾老太爷得以成佛,龙飞帆千恩万谢地送走了道长,任娴心情则有些低落。南云台上唯一对她好的人已经离开,以后也不会再有人给自己送饭,剩下的日子要